“那你们这些人,来这里头能治好病吗?治病,你们应该去大医院,找医院的大夫呀,我这穷乡僻壤的,你们来干什么呢?”
”老汉说了,朝众人挥了挥手,说:
“我们这孙家窝人,只会种地,哪里会看什么病?真是可笑。”
说了,又打量了众人一下,说:
“一看你们就是城里人,大老远的来了,就别站在这里了。来了就是客,屋里坐。
几个人进了屋,先是灶间,堆了许多槡木枝子,黑乎乎的锅盖上冒着热气,发出一股酸了吧唧的味道。
进了里屋,,就是卧室。里面没有什么东西,炕上放了一张小桌子,桌上放了几个黑乎乎的大瓷碗,里面的吃食正帽子热气。
显然,老汉正在吃饭。炕捎上放着一个雕刻着鱼鸟花虫的炕柜,柜上放着几套被褥。虽然有些破旧,却是很干净的。
“来,炕上坐,炕上暖和。”
老汉边说边拿了个烟萎子,顺手递给高大全。高大全接在手里,顺手卷了根烟,放在嘴上吸了起来,顿时满屋被呛人烟雾弥漫着。
成思洲的大姐说了半天,那老汉也没答言,只是看着,从包裹严实中露出小脸蜡黄蜡黄的成思洲。突然说:
“找我也没用,那人昨天被带到大队部去了,谁也见不了他。”
孔凤仪一听,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看着成思洲,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着孔凤仪的样子,老汉皱了皱眉头,说:
“大妹子,我这也没有办法。
忽然眼睛一亮,示意孔凤仪走出屋外,站在灶间里说:
“这样吧!不行,你们先在这凑合着住一宿,我明天去看看他,看怎么样能让他给这孩子瞧上一眼。”
孔凤仪只能点了点头。
老汉转手出了屋门,到旁边的房屋里,叫来了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吩咐他俩给这一家人做饭,然后就出了院门。
吃完饭,老汉也没回来。天就要黑了下来。
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妇又拿来几套的被褥,对孔凤仪说:
这个炕小了一点,但是你们几个人住,还是可以的。父亲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再叫你们,今晚你们就在这将就一宿可以吗?”
“这已经很好了,多谢你啊,大兄弟,这么麻烦你们,真的不好意思。”
高大全快速的接过被褥,放到炕上,从衣兜里掏出盒烟来,塞在那个男子的衣兜里。
“别,别,别…。”
那个男子慌乱了,急忙用手去掏自己的衣兜。
高大全一把捂住那个人掏兜的手,
“大兄弟,这已经很麻烦你们了,都不好意思了,老哥的一点心意。这你要是拒绝了,怎么让老哥在这里住下呢。”
那个男的听了,憨厚的挠了挠头皮。转身出了屋,到灶间,拿了一个煤油灯,回到屋里,点燃。说:
“那你们休息吧。”说着,转身出了屋。
几个人铺了被子,劳累了一天,二姐夫高大全和哑巴大哥一会就传出了浓重的鼾声。
凤仪翻来倒去的睡不着,小声的问旁边的大女儿:
“大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这里有治病的高人吗?为什么到这里,什么也没看到?”
“我也不知道呢。上次我来,我还看见了那个人。可是这次那个人到哪里去了呢?这家人是这个屯子里的村长,如果他们都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知道呢?”
孔凤仪看着躺在炕头的成思洲,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这孩子到底怎么才能治好呢?我这心里的一点底都没有,这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你的父亲呢?”
说着泪水又止不住的流出来。
“放心吧,妈,那个大爷不去给找了吗?应该没有问题的。那个人很神的,看好了许多人的病,你放心好了,明早就会有消息了。”
“唉!姑娘,我知道你是在宽慰我。我看这孩子的病,是没有治好的希望了。”
“放心吧,娘。小弟不可能就这样的,你放心吧,小弟一定会治好的。”
“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放心的了呢?这样的情况,你看这事我要咋办呢!”
就这样,絮絮叨叨的,翻来倒去的睡不着,慢慢的天就亮了。
早上,大家起来洗漱完毕,老汉也回来了,但脸色不错,说:
“还是孩子有命啊!昨天我去了大队部里。大队书记说,可以让那神医给孩子看一下,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出来?放心吧,我一切都会满足你。”孔凤仪急忙接过话题。
“大妹子,不是老哥这要的啊!大队部的那帮人说了,人可以给他看,但是这不快过年了吗?…。”好汉涨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说。
“老爷子,这规矩我们懂,你放心,只要能把我这老兄弟的病治好了,什么我们都依你。”高大全在旁边急忙说。
“是的老爷子,放心吧。只要能把我这老兄弟的病治好,你们有条件,你们就提。”成思洲的大姐也在旁边附合着。
“好,吃了饭咱就去。”
老汉说完,转身出了屋。一会儿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妇,就把一些简单的吃食端了上来。
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随着老汉出了门,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就来到了大队部里。大队部的书记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很壮实的男子,好像在这里等他们许久,见他们进来,很热情的给他们让座,倒水。
还没等孔凤仪说话,高大全抢前说道:
“这位老哥,我们很急啊,你看我们这事,还望指条明路。”
“这人是上面下放到这里改造的,有些事情我们也是偷偷的办,不过这个人很好,我马上叫他过来。”
说完朝老汉使了个眼色,老汉就走出门,一会。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个清瘦的男子。
那男子让人把成思洲放倒在大队部那宽大的桌子,面无表情的伸出皙的手,翻了翻成思洲的眼皮,又在成思洲的脉博上摸了会,说:
“把他的棉衣扣解开。”
高大全急忙上前,把成思洲的棉衣扣解开,那人把双手使劲的搓着,然后从成思洲的小腹开始往上推,推了几遍后,猛然在成思洲的胸口拍了几后,又从怀是摸出三根银针来,一根扎在胸口,两根分别插入头部的两个穴位上。用手在针柄上讯速的弹了几下。
随着针头的晃动,成思洲猛的睁开了眼睛,要坐起,那人见了,快速的拔下银针。
成思洲哇哇的吐了几口黄水,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那人又在成思洲的脉上摸了摸,哑着声音说:“没问题了,但得在家养上一段时间。”说完,就没了下文。
这是好了还定没好啊!孔凤在疑疑惑惑,刚要问那人,这时成思洲却说话了,“娘,我饿。”
“好,好,娘马上给你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