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秀提出疑问之时,棋局之上已然是瞬息万变了,
在白棋非常积极的一个反碰之后,黑白势力在左下角,拉开了连角带边的序幕,刘秀此时依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误,他甚至觉得自己走左上角把白棋的头挺了出来,是没错的,
黑棋把白棋拖进了下部的战斗中,一拐一冲,长在一翻打,白棋转瞬就被左右分开了,
白棋虽在右侧,拔了一朵花,吃了黑棋两子,但是效果甚微,黑棋在周围的连扳将自己一步步解脱出来,把白棋两子抱死,完全消除了白棋的势力范围,
白袍女子看自己占了上风,这才开口回答刘秀,慢声细语,
“刘公子,觉得这世间,可有长得别无二般的两个人?”
刘秀半天没听这女子回答,棋局上又不得志,烦心事都堆一起了,对于白袍女子的提问,嘴上回答,眼睛却盯着棋局,
“别无二般?那应该没有吧,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若有,也是巧上加巧罢了”
刘秀还在犹豫下一步走哪呢,
对面的白袍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摘下那薄如蝉翼的面纱,露出真容,
一旁的王羽“咦”出了声,
刘秀顺着王羽的视线,往对面一瞧,手中的棋子脱落在地,眼神中尽是惊讶,瞠目结舌,刘秀实在是难以相信,自己刚才说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出现在了眼前,
白袍女子,面如冠玉,龙眉凤目,眉间一块朱砂红痣,与刘秀长得是别无二致!
恍惚之间,刘秀以为自己坐在了自己对面,若不是男女始终有别,刘秀本人也无法分辨真假,
王羽啧啧称奇,
“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老夫也算开了眼了”
王羽心中却是琢磨,此女着实是有备而来啊!
刘秀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你…你……”
刘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白袍女子一脸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刘公子,现在觉得这李代桃疆之计如何?”
刘秀这才明白过来,这女子找上门来,就是为了替代他受牢狱之灾,刘秀不相信,一个素未谋面之人,会为自己作出这番牺牲,除非,她有所图谋!
刘秀缓了缓神,
“这样子像是像,可这一开口不就露馅了”
刘秀想逼白袍女子就此罢手,他怕女子所求自己给不起,
“那现在呢,刘公子”
女子不肯罢休,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拟声之技,
刘秀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啊,
王羽暗叹,此女真是个妙人,这般本事,实在是当世第一人!
王羽当即附和,“刘公子,这下真就是一个人了,老夫也分不出来”
刘秀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原来因为惊讶直起的身子,也垂下来,刘秀此时是无心对弈了,沉声质问白袍女子,
“姑娘,这般煞费苦心,究竟是为了什么,姑娘不说明白,刘秀实在是不敢再对弈了”
刘秀从蒲团上站起身,离开棋盘,背对着王羽二人,似有一言不合就离开的意思,
王羽给白袍女子使了眼色,
白袍女子见刘秀这架势,只好说出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隐瞒了”
刘秀不为所动,
白袍女子只好接着说,
“我便是,刘公子之前答应,国师公的条件!”
刘秀这才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疑云重重,
“你?国师公的条件?这从何说起啊”
“敢问刘公子,若公子今后大事得成,国师公当作何处置?”
“那自然是阖府上下,满门抄斩,掘其祖坟,诛九族,刘歆身为王莽帮凶,篡我汉室江山,待我从兄刘玄统一河山,我定会上疏与他”,刘秀坦诚相待,吐露实情,
“那国师公,令我今日帮助刘公子,以我一命换刘公子一命,又该当如何?”
“这……”,刘秀犹豫了,
白袍女子盯着刘秀,想从刘秀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若是如此,那便自刘歆以下,全家不留,不掘刘歆家的祖坟”
刘秀这番话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王羽出言提醒刘秀,
“听闻这刘歆,祖上是汉高祖四弟楚元王刘交,与刘公子属同宗,这掘祖坟……”
刘秀都气糊涂了,光想着刘歆助纣为孽,帮助王莽篡汉立新,
“那你说,该当如何!”
“为国师公正名,载入史册,名留青史”,白袍女子,逐字逐句,掷地有声,
刘秀直接拒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歆助纣为孽,已是不争的事实,岂容说改就改,说正名就正名,再说了,我只是一介太常偏将军,如何能去更改史书”
刘秀说到这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对啊,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偏将军,国师公为何求上自己这条门路了,
“除非…除非……”
刘秀捂住张开的嘴,这个想法实在太疯狂了,
王羽也觉得疯狂,但看到白袍女子口中的国师公,不惜这么大的手笔,帮助刘秀,甚至动用了自己兄长这层关系,王羽竟然有些相信了,
是的,除非刘秀当上皇帝!
王羽和刘秀两人此时心中都冒出这个念头,
刘秀神情慌乱,一双手无处安放,胡乱挥舞着,不知所措,
“不可能,不可能”,刘秀摇着头,“就算…就算我从兄从皇位上下来,那也是我兄长该坐的,怎会轮到我,不可能”
刘秀此时的想法已经很危险了,身为更始帝的臣下,居然想着更始帝下台,
幸好王羽提前查看周围没有人,否则刘秀真就是两头不是人了,既反王莽又不服更始帝,刘秀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