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带裙外,新添一件披肩。
“先生,不好意思,失礼了。”
“无事。”
傍晚又闷又热,走出空调,就像走进微波炉。
莫名其妙被晾在门口,沈铭修不见半分恼色,仍旧温雅,风度翩翩的大公子把手机递给她,“我不进去了,你把旗袍给我就好。”
汪筱微微低头。
她一眼便注意到左边的卡通头像。
——白乎乎的小胖手,举着一根冰糖葫芦,三颗透明糖衣包裹的山楂光泽诱人,又大又圆。
岁如歌的微信。
这人备注她……妹妹?
汪筱的目光从手机屏幕转移到沈铭修脸上,眼神狐疑,仿佛在打量一个新物种。
沈铭修垂眸检查自己的着装,发现并无异样,笑了一下,“有何不妥?”
“没什么。”汪筱扭过头,拳头抵着唇瓣轻咳一声,将手机还给他,“进来聊吧。”
这家人基因真好啊。
保时捷内开着空调,下车后在室外站了许久,沈铭修热得出汗,原想着拿完旗袍就走,谁料黎小姐的朋友看见他就像见了洪水猛兽,逃难避险似的直接关门。
他自认相貌不差,至少不可怕。
为何这姑娘反应如此大?
“谢谢。”沈铭修没拒绝。
汪筱这间房子是出租屋,宽敞清爽采光很好,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似乎刚搬进来不久,屋里挺空,鞋柜边堆了许多没拆开的快递。
“女孩子独居有一定的风险,你怎么不跟家人一起住?”落座,沈铭修捏着纸巾擦了擦汗,随口问道。
汪筱给他倒了杯水,一听这话,神色略有些不自然,放下水壶,没立即回答。
她坐在沙发上,眉眼浸染了淡淡的郁色,情绪一下子低落好多。
“抱歉。”沈铭修在生意场中混迹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很快发觉女生情绪不对。
“你不用说抱歉,跟你没关系。”汪筱吸气,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低声道:“是我爸妈……”
她父母感情不和。
7月13号,汪筱的父亲汪武通未经妻子同意,自作主张,以七十万的高价卖出一对瓷瓶,给家里换了台新车。
后来才知道,那对瓷瓶是汪筱母亲周兰英的传家宝,两人为这件事大吵一架。
双方本就不满意彼此。
汪武通认为,那对瓷瓶一直收在柜子里,周兰英从未说过她家有什么传家宝,自己并不知情,又不是故意卖掉她家的宝贝。
他以为那就是普通的摆件。
当时长胡子古玩家声称要用七十万收购瓷瓶,汪武通高兴的不得了,暗笑江湖傻子不识货,错把顽石当白银,他白捡了个大便宜。
一对瓷瓶卖出去,七十万到账,汪武通没自己留着花,而是给家里换了台新车,周兰英问起,这笔钱的来龙去脉他都未曾隐瞒,错在他吗?
错不在他。
汪武通始终觉得自己占理。
传家宝这么贵重的东西,周兰英应该早点告诉他,一直瞒着,说白了就是不信任。
周兰英气得半死,她认为七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汪武通以为瓷瓶是摆件,也该在古玩家提出这笔收购费时便同她商量,而非一声不吭的就把东西卖了。
对,他是给家里换了台新车,可驾照在谁手里?车主是谁?
汪武通说得天花乱坠,不还是把那七十万花在了自己身上?
夫妻俩大吵大闹,锅碗瓢盆能砸的都砸了一遍,闹得汪筱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