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粟装糊涂:“二姐,当地的口音我听不太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说让你给我们老董家生个儿子!”二妞笑道。
米粟一愣,没想到二姐说话也这么直截了当,张嘴就是让她给老董家生个儿子,那万一她要是生个女儿呢?
不过,她现在已是能够理解生活在农村的公婆一家,毕竟董永是家里唯一的儿子。
虽然董永说公婆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但农村人普遍认为儿子才是能够给家里续存香火的人,这种传宗接代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个单单的重男轻女能够说得过去的。
“妈,二姐,永哥刚转业,工作还在熟悉阶段。我呢,工作也不稳定,正在努力拓展市场,要孩子确实不是时候。”米粟不能直接回绝,这样会让大家都不愉快。
她看了一眼呆立着的大妞,幸亏大妞现在没心思顾及老董家的下一代,要不然,那嘴巴毒的能直接让她晕菜。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我弟弟现在是副主任,以他的本事很快会提升主任,以后还可能会升局长,咱们女人还得以男人的事业为主,你呀也不要太要强了,总得有一个人操持家务,大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二妞突然把话转向大妞。
大妞就跟没听到一样,依旧自个想着心思。
米粟有些不爱听了,不过她没吭声,因为此刻根本没心思理会二妞的话。
“大姐,你今天怎么啦?一个人想啥呢?”二妞推了一把大妞。
“哦,没想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大妞一个激灵回了魂。
“我刚才说米粟呢,让她抓紧时间生个儿子,大姐,你也劝劝她,晚生不如早生!”二妞说道。
“嗯,米粟,二妞说的对,你们该要个孩子了。”大妞木然地说道。
“对嘛!常言道:男主外,女主内。外面的大事多让男人们去干,女人们还是要在家里相夫教子,要不然这家里的日子不就全乱套了吗?”二妞说得兴起,眉飞色舞。
在米粟的记忆里,二妞是个少话的人,性格看上去还不错,人前从来不张狂,可从二妞刚才的表现来看,她可能是眼拙了。
二妞有可能并不是性子弱,而是因为以前太穷了,在人前站不住脚,性子始终收敛着。
看现在,脖子上挂着金项链,耳朵上戴着金耳环,手上戴着金戒子,说话都变得粗声大气了。
“米粟,你先给我们老董家生个儿子,逮住机会,再生个女儿,这儿女双全,全村人还不得羡慕死咱家,你说是不是,大姐?”二妞继续说着。
大妞刚要说话,米粟不动声色地看了过去,大妞的眼神立马暗淡了下来。
“米粟呀,你的两位姐姐说的对,你和小永挣再多的家业,身后没有继承的人,有啥用啊?!”董母随声附和着。
米粟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们是在逼她放弃工作,把重心转移到家事上,老老实实地在家给他们老董家生儿子。
大热的天,她的心突然有些发冷,心情复杂地把目光转向院中那个正在喝酒的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她进入了这个山里的家庭,认识了他的家人,也认下了他的亲人,心甘情愿地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
她现在怀疑,他们把她当成了家人吗?
她目光下移,看向蹲在在墙边的公爹,他正在那里抽着旱烟袋,但是却支棱着耳朵,听着她们几个的谈话。
......
董永家院子里的划拳声、大笑声,在这大山中的夜晚,足足闹腾了三个多小时,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
赵拥军使出浑身解数,陪酒耍宝,村委的几个干部喝得非常尽兴,没有人能听出,董永的笑声里充满着苦涩。
二妞扛不住困意,早就跑到她和大妞的房间,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