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肖睿正在倒酒,听到他蓦然怅然懊悔的话语,惊了惊,撒了几滴清酒在酒杯外,抬起头,看向傅熹禹不同寻常的样子。
傅熹禹仍一双颓然的目光盯着碟子里渐渐烧完,变成了一堆黑炭的火柴,再拿起面前那杯满到溢出来的清酒,泼在了火堆里。
火顿时被浇灭。
傅熹禹眼里的红光也消失了,“沈般般。她死了,我怎么就这么难过呢?”
肖睿吃惊道:“熹禹,你不会真的对她动过情吧?”
傅熹禹摇头,伸出一只手在椅子边比划,“她很小就在我们家了。被她那个当保姆的妈带过来,一直都关在楼梯下面的储物间里。那里面只有一扇门,空气很杂,她也待得下去。我每次去找她,她就缩在里面,抬起又亮又圆的眼睛看着我,跟只没人要的小狗似的。我就特别喜欢捉弄她,把她从里面骗出来。”
说到这里,傅熹禹夺过肖睿手里的酒瓶,给自己倒满,一口气仰头喝下。
肖睿觉得他醉了,开始说胡话了,而且是长篇的胡话。
傅熹禹重重倒扣日式的酒杯在木桌上,桌面上顿时多了一个水印子,“她就在我眼前一点点长大。你说这算什么,青梅竹马?”
肖睿看到他嘴边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没作声。
傅熹禹不屑地笑了声,自问自答:“我顶多就是个喜欢欺负她的小混蛋。看她的心态,就像养一条狗。突然有一天,乖巧听话的狗长大了,跑出去了,你才明白,她不是自己家的。可是她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手指着自己的脑袋,晒黑的麦色皮肤增添了许多的沧桑。
“我瞧不上她是真的,可又没法控制自己惦记她,谁说我不是鬼迷心窍。这么个人,从小看着她长大,突然就没了。想想还是挺遗憾的。”他吸了吸鼻子,手背随意的动作抹抹眼角,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是挺遗憾的。”肖睿的心情也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