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即从厨房里冲出来。

“渊渊，我没事我没事。”

真怕顾渊那捏紧的拳头下一秒就冲到人身上去。

陈书敏见到顾渊，刷一下站起来，摘下礼帽，“渊渊，渊渊，渊渊。”

嘴里喊着他的名字，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言语。

“你弄疼池池了。”

陈书敏听到之后才反应过来，立即对沐池池道歉。

“没事，不疼的。”

沐池池连忙摆手，心里十分惶恐。

确认沐池池没事，顾渊才看向这个女人，她已经摘下礼帽，看得更加清楚。

她的面容逐渐与印象中的样子重合。

“妈。”

这一声“妈”是陈书敏盼望多年才听到的。

眼泪瞬间涌出，双手颤抖着，却不敢上前碰一下顾渊。

沐池池也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原来她说的一位故人指的是顾渊。

原来顾渊的母亲还活着，可是既然顾渊的母亲还在，那小说中为什么没有关于她的描写。

莫非在书里的顾渊只有在小时候见过她？又或许是自己记错了，沐池池见不得苦情剧。

一把拉过顾渊的手递到陈书敏面前，可她还在犹犹豫豫，不敢上前触碰。

顾渊握住她的手，“妈”。

陈书敏总算是笑了，两人之间分明有着千言万语，要与对方述说。

可真正见着面，只有泪流满面。

沐池池拿出纸巾递给陈书敏，“阿姨，你先擦擦眼泪。”

两人都被沐池池拉到沙发坐下，自己上楼，将空间留给母子二人。

“爸他跟我说你死在国外了。”

“我早就猜到他会这样说，目的就是不想让你找我。”

“那你为何不找我，你告诉我的邮件箱我一直记得，可是等不来你的回应。”

小时候就把她只说了一遍的邮箱记住，日日夜夜在心里背得滚瓜烂熟，可到现在从未收到来自她的信件。

父亲一直告诉自己，那个女人不要自己，已经在国外出事死了。

这些话一直在耳边环绕，幼时的自己晚上实在噩梦中度过的，想像出的画面一遍又一遍浮现在眼前。

所有人都这么对自己说，何杏阿姨也不例外，可顾渊还是不愿相信，他们只是重复告诉自己母亲死了，每当问道细节，个个支支吾吾。

那时候的自己捂着耳朵，独自寻找母亲还活着的证据，如同在黑夜里行走，越向前越失落。

那么大的一个家族，没有一个愿意相信他的母亲还活着。

只有他还在坚持，还在等待邮箱的来信。

“你父亲那么高傲的人，只有丧偶，没有离婚这说法。”

“我和他签了离婚的协议，才能与他离婚，条件是永不和你联系，只能在国外待到老死。”

“我也不愿意，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承认我自私自利，为了离婚签下了这个协议。”

“没有，你没做错。”

陈书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顾渊，他竟没有对自己产生一丝抱怨，抱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忍耐一下。

“你先是你自己，其次是我的母亲。”自己小时候何尝不曾抱怨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