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峰和姜维敏同时沉默,他们和张振刚与武威一样,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邵东。
大家都知道,邵东是这方面的专家,沉吟了片刻,邵东说道:“现在,我们需要搞清楚两件事儿,如第一个假设,如果劫匪和运钞员认识,那么基于我们之前推论,他们如果认识,那么轻易的骗开门或窗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么问题来了,劫匪砸窗户的目的是什么?是掩人耳目还是为了第一时间袭击谢军?不管是什么目的,如果劫匪和运钞员认识,他们砸窗撬门的目的,是我们一定要弄清楚的。
那如果第二个假设成立,劫匪和运钞员没有交集,那么我们就要搞清楚另一个问题,是什么原因使得四名运钞员在没有抵抗的时候就被劫匪袭击以致一刀毙命,四名运钞员不抵抗的原因,也是我们需要弄清楚的。”
邵东说完,自己也陷入了沉思,说实话,他也想弄清楚这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直接关乎了之后对整个案件的判断。
当然,这两个问题也不是这么轻松就能弄清楚的,至少就现有的证据线索来说,对此两个问题,是一无所知。
因为这两个问题本生就存在矛盾,不管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放在相同的假设中,都和假设相矛盾。
但如今并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这也就造成了如今陷入了一个困局,既然是困局,总要有一个突破的方向,即便明知道这个方向未必就是正确的方向,但是有个方向总要好过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好吧。
“姜科长,你们技术科这段时间要辛苦了,不管怎么样,尽可能的从案发现场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线索回来,不要怕收集的线索没有用,就怕漏掉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张振刚明显是抱着宁杀过莫放过的态度了,想想也不奇怪,像张振刚这样从没有在一线工作过的公安局长,对于破案其实思路和方式都略显单调,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莫说单调与否,只要有用就行。
对于张振刚的说法,姜维敏也只有点了点头,对于接下来一段时间大量的工作量来说,姜维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这无论怎么说,都是H县开埠以来最恶劣,影响最大的案件。
恰在这时,曹峰抬头看了看张振刚,说道:“张局,朱厚照家的绑架案又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邵东一眼。
虽然邵东是挂职的副局长,但他们谁都知道,邵东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运钞车被劫案,挂职副局长只不过是为了一种锻炼和更加名正言顺而已,至于朱厚照家的绑架案,着实不在邵东的负责之内。
但此时此刻,H县连发两起大案,搁在任何时候,就这两个案子随便挑出一个,都足够捅破天了,何况两个一起发生在了H县。
讲真,H县一下子碰到这么两个案子,是个体制内的人都直呼倒霉。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原本不需要邵东插手的绑架案,但是在他知道后,第一时间就插手进去了。而且已经去过受害者家里,甚至对案件的发展和侦破方向都下达了指示。
张振刚何等聪明的人,混迹于官场数十载,要是连曹峰这点儿小心思都看不透,岂不是在官场白混了?当即也没说话,反而是学着曹峰的样子一起看向了邵东。
很显然,他们两个无疑是想看看邵东的态度,虽然说针对于绑架案而言,运钞车被劫案更显得重要和紧迫,但现在H县公安局都忙成了一团,就一个运钞车被劫案,各个部门连一天的休息时间都没有了,如果再分出一部分人进入朱厚照家的绑架案中,实在是力不从心。
邵东虽然不懂官场上的这些小调调,但是当两人说完后,不约而同的瞅了自己一眼后,就算邵东再不懂官场上的这些东西,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于他而言,倒是比张振刚两人率真一些,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副局长只不过是日后晋升的一个履历,但是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应该是自己这个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应该管的事儿,自然不会为了逃避麻烦而推辞。
邵东道:“关于朱厚照家的绑架案,我初步了解了一下,这个案子同样是曲折离奇,而且绑匪明显是做足了充分准备才动手的,我的意见是,再向市局汇报,最好让市局再调派一些人手过来。”
其实,在邵东心中,运钞车被劫案还没有绑架案让他关注,毕竟在绑架案中还有个人质在理论上是有被挽救回来的可能,生命高于一切,这就是邵东从警以来的信仰。
张振刚道:“即便上面在派人来,但我们也没有人手能去主导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跟王刚沟通过,那边不论怎么发展,王刚在今天晚上之前必须撤回来,而且刑警队现在所有人都扑在了运钞车被劫案,根本就抽不出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