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带她去玩,她答应了,我也很高兴。”
“可我没想到,半路一辆车刹车失灵,向我们冲了过来。”
说到这儿,韩师兄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呼吸也有些急促。
说出埋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的事,揭开那些陈旧的伤疤,肯定很痛吧。
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摸索着那些伤疤,又何尝不痛?
“她将我推开了,自己没来得及跑,我看着她活生生被那辆车压死了。”
“满地都是她的血,全是,她的血。”
我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韩师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眼泪,可他是笑着的。
“我真是个傻瓜啊,我真的,我真的是个傻瓜。”
我没有再跟着他,只是看着他一个人走到一树梅花下。
一个人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遍又一遍说着自己是个傻瓜。
我离他几米远,就这么看着他就好了。
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这不是你的错,只可惜缘分不够。
有时候天意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爱而不得,最是痛楚。
什么凉凉的落到了我的脸上,我抬头看着天空,又下雪了啊。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陈归月打着伞,轻轻走到我身旁。
“阿月,韩师兄他......”
陈归月作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哭吧,这么多年了,哭一哭也好。”
我和陈归月就这样默默站在他身后,看着雪花一点一点落上他的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韩师兄才重振自己的精神,转头看向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一会儿,我感觉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陈归月让我打好伞,然后将另一把伞撑开,走到顾里身旁,“打着吧,雪越下越大了,别着凉了。”
韩师兄接过伞,“谢了,兄弟。”
陈归月走到我旁边,“兄弟,何必说谢。”
“也谢谢你,小师妹。”
我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韩师兄,我能知道她的名字吗?”
“微澜。”
说完,韩师兄便走了,“我就不留下来当电灯泡了,回见!”
微澜,听名字就觉得是个很美好很温婉的女孩子。
微澜,你看得到吗?
陈归月将我的手揣进他的兜里,“走吧,先回去,手都凉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回了别墅。
我边走边回头,那边的雪地里,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仿佛在低吟着什么,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看似很普通的一个愿望,却少有人能做到。
有时候,老天是真的不公啊。
像他们这样的,拿着最好的剧本,却走不到最后。
我不知道那几年,韩师兄是怎么走出来的。
又或者说,他根本没走出来,一直困于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