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一阵低低的闷哼声惊醒的。
声音有些压抑,姜姣姣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孟南渊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眉头紧拧。
姜姣姣一惊,睡意顿时散去,急忙起身给孟南渊推了一点镇痛泵。
“姣姣,吵醒你了。”孟南渊此刻四肢都疼得有些麻木,强扯出笑意。
虽然最难堪的时候女儿也见过了,但还是不想让她看见这么狼狈的一面。
姜姣姣抿抿唇,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别逞强。”
孟南渊看着给自己擦汗的姜姣姣,眼神温暖宠溺,“好,我很疼。”
姜姣姣被他这突然转变的话语说得愣了愣,没好气地瞪了孟南渊一眼。
转身用棉签沾了点温水润湿孟南渊的唇,道:“现在不能喝水,您忍一忍。”
全程孟南渊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姜姣姣也逐渐习惯了孟南渊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自己。
镇痛泵虽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钻心蚀骨般的疼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感觉?
孟南渊的麻药劲彻底缓过来之后,让他重新回忆起了当初被打断骨头的那种疼痛。
姜姣姣切切实实地站在自己面前,才能让脑海里那每个饱受折磨的日夜完全消弭殆尽。
孟南渊深知,这一切的痛楚不过是生命的短暂喧嚣,如同春雪消融在暖阳之中。
然而,他紧握着希望,就像握紧了一束光芒,那光芒让他腐烂不堪的心里深埋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
他坚信,只要痛过了便是他的新生。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孟南渊一直意识浮浮沉沉,挣扎着不愿睡过去。
知道有人守在他床边,知道这里不再是那昏暗阴沉的井底,但他就是执拗地不肯闭眼。
无奈之下,姜姣姣给他用了助眠的药物,她拿的都是实验室那边的药剂,相比起医院里的药,效果要好上不少,对人体的伤害也会减轻许多,不用担心有太强的副作用。
见孟南渊陷入沉睡,姜姣姣松了一口气,去隔壁病房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刚刚走到门口一阵叮呤当啷的声音,然后是说话声,“碰!”“我胡了!”
姜姣姣:???
她疑惑地推开房门,见几人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一张正方形的桌子,桌上放着一副金属材质的麻将。
温宁宁因为手太短,整个人站在椅子上,一脸兴奋地把面前的牌推到。
姜姣姣:......
“姣姣,你来啦!快来打麻将!”
温宁宁冲姜姣姣笑着招招手。
涂刀也乐呵呵地道:“来验收一下我的杰作!”
姜姣姣:......
“他们两个真聪明,一教就会呢!”温宁宁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过来拉住姜姣姣的胳膊,“来嘛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