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宗门前，陆陆续续有金木水火土的高地凭空升起，一环扣一环，每一层高地都悬浮着，站满了人。

有修为的在最顶层，那些从凡人地界招呼过来的就依次在下，还时不时有人紧张踩空，却踩在云朵里，被稳稳接住。

也许是木盎然导致的，堂堂掌门弟子竟然亲自来监督。

陆燕灵站在云朵上，负手而立，神情肃穆而庄严，所有人都仰慕着她，面露渴望。

“尔等看到这等繁华地界了吗？曾有一个凡人诗人写下一本传世巨作，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我想必你们都看过她的大作，更有修士为此顿悟，完善道心。”

她的声音清晰的传遍每个人的耳旁，木盎然站在土地上，似乎能感觉到陆燕灵的目光，就如同当年在道容学院一样，永远是敦敦善诱的。

“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写了什么？她写她见这花花世界，神仙们腾云驾雾，肆意洒脱，不食人间烟火。她每日碌碌而为，与丈夫争吵，与孩子争吵，与父母争吵。说她年少时也曾追求仙路，却在一开始就被拒之门外。”

“你们很幸运，一开始就入了门。”

孩子们眼神流露出渴望，既觉得热血沸腾，又觉得与有荣焉。

“她还写道，纵使花花世界，她却在一开始就被抛弃。每日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烦恼，仰头望有人飞过，又暗恨这为什么不是凡人的世界。要么没有神仙，要么就让她也是其中一员。”

“她光明磊落，坦荡在书中诉说自己的嫉妒。”

“她说宁愿这世上永无仙人。”

“她的文字优美而直白，世上人有千千万，在有修士为此上门时，她倒地气绝，不治身亡。”

“她是为何而死，至今仍是个谜团。”

陆燕灵的目光在木盎然身上停留一刹那，望见木盎然已经入了神，她移开视线，落在那些青涩的脸上。

“你们很幸运，一开始便有灵根。今日入门试炼不难，只要你们怀着一颗敬畏之心，有着八分恒心与七分毅力，便能度过。”

“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若没把握住，便希望你们将来不会在午夜梦回之时后悔。我不管你们年龄多少，今年是几十许还是稚龄，我都希望你们可以认真对待眼前的每一次机会。永远保持善良，热爱，敬畏仙路的心。”

“你们千万要切记，道心从你们迈出第一步时便有迹可循，万万不要误入歧途。届时，谁也救不了你们。”

“至此，问心路将在你们眼前打开。”

陆燕灵话落，“唰唰唰”几声，每个人的脚下都出现一道道向上的阶梯，在最高处，阶梯们都汇集在一起。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正因为她们憧憬，正因为她们想要，任何话语在此刻都不显得繁琐。

而如今，她们就要迈出第一步。

有人迫不及待，奔上阶梯，有人小心翼翼，迈过第一步。

陆燕灵闭眼。

木盎然仰头望着那如同断绝七情六欲的淡漠仙子，微微一笑。

“是了，世上当然会有这种书。”

哪怕她从未写过这点。

旁边有人感叹，“大师姐不愧读过很多书，连这等冷门的书都读过。”

木盎然侧头，“冷门？”

“是啊，很多道心不到位的修士，都会瞧不起凡人的，谁看那种书啊，他们哪会理解。”

安童挠了挠一头乱发，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大师姐说了，学不会感同身受的家伙，道心一定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