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一贴出来,众人就不断的往里挤,就连南星也被迫跟着人潮走了几步,直到没有办法继续前进为止。
这人挤人的场面倒也没有人再把男女有别四个字挂在嘴上。
南星运气好,仗着身形比别人瘦弱一些,从缝隙里挤了进去,一目十行的看着榜上的名字能不能寻到川柏。
这榜上的第一名自然光环大的男主,一边早有机灵的从人群里钻出去,就等着给男主报喜得一些赏钱。
旁人也不停的议论起顾凌霄这三个字:
“这顾凌霄是哪位大儒的学生啊?往年可从未听说过,如今一次就考上了案首,真是让人羡慕。”
“说不定是江南那边来的世家子,那边学风最好,许多有钱人家都会在幼年时把孩子送到那边求学,等回来的时候再和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一块参加科举,自然是榜上有名。”
说这话的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早已扫完了贴着的三张告示,从第一到最后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只不过自己还年轻,这次拿到试题时就已经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了,所以如今虽然得知自己名落孙山,倒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出丑。
只是毕竟是落榜了,心中还是憋着一口怨气,自然有些口不择言。
一旁和他相熟的人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他,示意他谨言慎行:
“你可别瞎说,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小心江南那边的学子抱团起来联名攻讦你,再说了人各有命,朝廷要求众人只能回自己的户籍地参与科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两人的声音逐渐小了去,南星也在周围的议论声里找到了川柏的名字。
安川柏,九十六名。
还不错,中等偏下的名字,举人一共取一百五十人,川柏如今的名字既称不上吊车尾,也不至于像前十名那样被人各种议论。
只是南星回头寻找他的时候,兄妹二人四目相对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川柏的眼神中探究到了一抹失落。
南星笑笑,准备走近对方,恭贺对方取得了举人的功名,谁知道还没等南星走出两步,人群里就出现了骚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穿着洗的发白的儒衫,突然大叫了起来,脸上满是泪痕,神情看上去有些疯癫。
“荒唐!荒唐啊!老朽我苦读40余年,参加府试不下10次,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每一次都是名落孙山!
说什么天道酬勤,呸!全都是骗人的,为了考取这个功名,我读了多少书写了多少文章?为何老天爷就是不肯垂怜我,让我如愿?为何!”
这老人家仰天大叫,突然就开始浑身抽搐的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被吓得纷纷让出了一个圆圈。
对方一边抽搐,一边口吐白沫,瞳孔肉眼可见的开始放大,南星连忙推开众人走了过去,跪在老人家身边。
一把脉南星就知道了,此人是因为情绪激动之下,突然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