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刚出口,手里的【放弃治疗确认书】就被秦秋抢了过去。
秦秋扫过最后的签字栏,还是空白,暗下松了口气,很快眼神凛起,面若冰霜地对秦父道:“里面躺着的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竟然为了威胁我,想放弃治疗?!”
“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秦父愤愤起身:“要不是你让金老板那五百万打水漂,还害得我倒赔十万医药费,我至于做到这步?”
秦可可在旁边劝阻:“爸,姐姐也不是故意弄成这样的,要不然您去找金老板,看金老板能不能再给姐姐一次机会吧?”
“行了可可,别说了,不是谁都像你这么乖!”秦父道。
秦秋听完这两人的对话,摇了摇头道:“依我看,你们才是亲父女,真是恶心人……”
她三两下撕毁确认书,掏出刚从护士那边拿来的监护人变更表,甩在秦父身上。
“这表格填了,以后奶奶由我监护,不需要你出一分钱。”
秦父捏着登记表,胸膛剧烈起伏道:“秦秋,当年你妈带你走的时候卷走了不少我秦家的古董。她死了,这些债,就得你来还。”
“你还敢提我妈?”秦秋眼神一寒,“在我有记忆以来,你一喝醉对我妈拳打脚踢,该还债的人是你!”
秦父面色气得涨红,阴邪地笑:“呵,你跟那个贱女人一模一样,天生欠抽!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想要里面死老太婆的监护权,去做这个冲喜新娘,一千万到手,我们钱货两讫。”
好一句钱货两讫。
秦秋的心早就坚硬如磐石,只是听到这句话,仍是忍不住撕开了一条口子。
在这个男人眼里,他的女儿就是个货物。
至于她的奶奶……
秦秋三岁的那年被妈妈带离魔窟,那时候她的奶奶一瘸一拐地追出来,塞给她一包糖果,哽咽地对她说:“秋秋,一切都是奶奶的错。这是你最喜欢的糖,以后要是哭鼻子,吃颗糖兴许就没那么难受……”
她想到这些,鼻子一酸,朝病房里躺着的那人深深凝望许久后阖上双目,猛吸了口气。
她必须拿到奶奶的监护权,否则奶奶迟早会被这种自私自利、靠着吸血苟活的男人害死。
为了奶奶的安稳,这个冲喜新娘,她便暂且应下来,等把奶奶监护权拿到手,秦父就没有任何把柄再来逼她!
秦秋从秦父手里抢过征婚启事,凉薄地放话:“奶奶如果有什么事,你休想拿到一分钱!”
说完转身而去。
路过的医护看在眼里,无不讶然。
这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
傍晚,云鼎庄园。
奢靡的欧式别墅群错落有致,环绕在一片金色的夕阳光辉之下。
秦秋的车在大门口漂亮的扫尾式刹停后,迈下车,拿着征婚启事进去。
管家知道她的来意,将她领到客厅。
“今天来了无数位应征者,但我家老夫人一个也没看上,你把生日、名字、身份证号报给我,我去向老夫人汇报。”
“2004年,三月初十,秦汉的秦,春秋的秋。”
随后她又报上一串身份证号码。
管家用笔记录好,冲旁边的佣人嘱咐两句后上楼。
秦秋坐在豪华的沙发上,静静地等消息。
冲喜新娘无非就是给快要死了的或者是重残者结婚,走场形式而已。她不在意这些形式,如果实在是在这过不下去,到时候找时机逃走。
为今之计,先拿到奶奶的监护权要紧。
楼上,容老夫人戴着老花镜在一本老黄历上翻看,忽地惊呼:“就她,就她了!”
说完还让管家搀扶着迈下楼梯,亲自去迎接她未来的孙媳妇。
秦秋坐在沙发上,手指划着手机屏幕,忽收到肖佳人传来的信息。
——[那个男人的资料我查到了。]
——[容枭,二十五岁,京都容家二少爷,16岁上任RN集团总裁,家住云鼎庄园。]
秦秋目光紧紧地盯在屏幕上那醒目的几个字——“家住云鼎庄园”。
这里……不就是云鼎庄园吗!
秦秋瞳仁一缩,该不会刚出虎穴,又进了狼窝吧!
她倏然从沙发上站起,忽听见——
“孙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