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有明显的打砸痕迹,议论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在这乌烟瘴气中……
“我可以证明,姜小姐说的是真的。”
一道清丽的嗓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看过去。
就见门口,一袭白色素吊带裙的陈善宁步步而来。
她很清瘦,手臂纤细,极简的吊带裙显得她身形很单薄。
像是一阵风起,就会被吹走飘飞。
脖颈处破了一条血口,伤口血液凝固,可从脖颈往下,一大片血迹染红裙子,就像是雪地里的一条血河。
她就那么步步走来,声音清丽:
“我12岁那年,父母不在,受人耻笑。”
“姜贺然凭借着斯文儒雅的面容帮助我,保护我。”
“我以为那是一抹光,是世间少有的温暖。”
“可我错了。”
“他带我进入房间,说是帮我处理伤口,却诱哄我,对我上下其手。”
“我害怕,我尖叫,可他像个变态疯子,从后捂住我的嘴。”
“还恐吓我,拿着房间里的水果刀,说要割掉我的舌头。”
那时候她才12岁,常年营养不良,力气很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真的很害怕。
“我只能用额头撞他的头,用手掌抓住锋利的水果刀刀刃,满手的鲜血,颠颠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以为我得救了,可我忘了,没有人会信一个孤儿的话,没有人会信一个毫无背景的人。”
“他说是我勾引他,说我勾引不成恼羞成怒,要污蔑他。”
“他就用你们平日里看到的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把我定罪成人人鄙夷的贱人。”
“让我整整11年来,承受着一切不该承受的侮辱、嘲笑。”
“而他呢?”
“他依旧是人人喜欢的温润如玉的姜家少爷,他锦衣玉食,逍遥法外!”
陈善宁每说一句,就从大门外走进来一步。
她盯着台上的姜贺然,向来清冷淡然的目光,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是对恶人的痛恨,是11年来背负委屈的无助、苦楚。
无数人在她脸上看到了控诉。
那种深入骨髓的情绪,不是能装出来的。
陈善宁还说:“就连今天,他也想毁了我。”
“因为我回来后,他三番四次接近我,企图让我做他的晴妇。”
“我拒绝了,他得不到就想毁掉。”
“那八个男人最开始是给我准备的,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想让我这无权无势的孤儿,知道得罪姜家的代价。”
她说:“八个男人,他们朝着我步步紧逼,说着一切下流的话。”
“我求救,没有人听到,我只能自残,并且从二楼阳台跳下,才得以自保。”
她走进来,走到了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
明亮绚丽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
没穿鞋子,关着脚。
洁白的赤足和小腿上明显可见擦伤,纤细的手臂上也满是血痕。
是从二楼阳台跳到树上导致的擦伤。
满身的伤痕,全是无声的罪证!
楼上。
屏幕上准确地定位播放着陈善宁,播放着她清冷又自立的声音。
宗厉眉目紧皱,周身的气场变了。
原来那条短信,真是求救。
是一个女孩在面对危机时、发出的唯一求救信息!
陈善宁就那么单薄地立在大厅中,她盯着姜贺然说:
“我是处心积虑进入公司,是你们说的居心叵测。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想让这样的恶人付出代价!”
她清凌如冰的眼睛凝视着姜贺然:
“没权没势又如何?没有家人家世撑腰又如何?”
“姜贺然,你总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屈服,不是所有黑暗都可以隐藏。
不管天有多黑,夜有多长,天总会亮!总会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