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听说了吗?”
“老高,你别咋咋呼呼的,有事就直说。”
“老肖,你还记得前两天在西边水坝碰上那仨人不?”
“啊~来看这战友的那几个退伍老兵?”
“对,就是他们,你猜他们咋地啦。”
肖弋一把拍开他的手,明明果盘里有那么多瓜子,他就非得抢自己手里那几粒吃。
“说不说?”
“哎呀,就那个跟咱们借网兜那小子,他昨天在县里女厕所耍流氓被抓起来了。”
“女厕所?耍流氓?”
“嗯,听说他趴在女厕所通风口那偷看,光看还不够,给自己脱的溜儿干净,那玩意朝着女同志甩啊甩啊...呜呜呜~”
肖弋捂住他的嘴,不顾他的挣扎,硬拖着他赶紧离开。
公仪韬将水杯重重摔在桌上说:“他到底吃什么长大的?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当着女孩子的面,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
林珍娜赶忙拿起杯子,上下左右仔细检查。
“呀!你淡定点。
我这可是景德镇的顶级骨瓷,成套的杯子要是碎了一个,那整套就都废啦,你要是再这样,我不带你喝下午茶喽!”
“你...你真是,该生气的不生气,不该生气的,又莫名其妙的爱生气。”
“女人心,海底针。”
林珍娜端起自己的杯子,故作姿态的吹了吹,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无论什么年代,舆论永远是一把双刃剑。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很明显了,亲手解决掉麻烦的感觉还算不错,但她是个懒鬼,这样的事不想再自己动手了。
“手里的牌还是不够......”
“你说什么?”
“我说咖啡豆不够了,从明天开始喝红茶吧。”
“嗯,那就先喝几天,我托人给你买,你喜欢阿拉比卡的?”
“哥伦比亚和阿拉比卡都行。”
“好。”
公仪韬每次都这样,明明没有人给他寄东西,却总是能在去过县里之后,买到这种小县城根本买不着的东西。
他来朱家坎儿这段时间,没收到过汇款单,也没有人给他写信。
他却一直不缺钱,不缺票。
林珍娜怀疑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开始也害怕他是间谍将来会连累自己,后来知道肖弋和高栋梁家世背景以后,就不怕了。
毕竟跟两个退伍兵住在一个院里,真出事了,最先问责的肯定是他俩。
自己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又是最好骗的年纪,咬死自己是被骗的就好啦。
打这天开始,林珍娜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一直等到八月中旬,农科院终于来人了。
半新不旧的红星拖拉机,突突突,突突突的行驶在土路上。
大半个月没下雨了,地面被烈日照的开裂。
朱大队长戴着草帽,手里甩着一条灰了吧唧的毛巾,在田梗上挥斥方遒。
一群打赤膊的小伙子们挥舞着铁锹,试图挖出更深的沟渠好灌溉稻田。
“老丈!大爷?老哥~”
“喊啥喊,你们哪来的?”
一个高高瘦瘦的四眼儿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走到近前谦逊的说:“老丈,我们是京都农科院的研究员。
那位穿军装的是我们副局长,我们是来调研的,麻烦您带我们去见大队长好吗?”
“咳~工作证!”
四眼儿闻言赶忙在身上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