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娜借了支钢笔,在其中一版猴票背面写上‘1980年2月25日,赠友人,林珍娜’。
肖弋收到她送的邮票高兴极了,恨不能买个双面玻璃的相框给裱起来。
这个年代的人无论拍照片,还是送明信片都喜欢亲手写下日期,签上名字,就像后世送朋友什么礼物了就在朋友圈发合照或者晒小票是一个道理。
林珍娜只是单纯的想感谢他的帮忙,根本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又在琢磨要送自己什么东西当回礼,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肖弋,你着急回家吗?”
“不着急,回去也没事干,你想去哪?我陪你。”
“那咱俩去地坛公园逛逛吧,晚饭直接在附近吃,要不然回去了小哥醉着,我也是自己吃饭。”
“没问题,我知道那附近有一家做东北菜的,咱俩好久没吃东北菜了,去尝尝啊?”
“行呀,你还记得咱们插队那个地方的大队长吗?”
“朱大叔嘛,我俩偶尔还写信联系呢。”
“那你关系还是不到位啊,老朱每年都给我寄两百斤大米,入秋了就给我寄蘑菇板栗松子之类的土特产,还有干菜什么的,我几次写信让他别寄了,他就是不听呢。”
肖弋觉得她这话说的有点阴阳怪气,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所以呢?你想把干菜拿给我吃?”
林珍娜狠狠翻了他一个白眼,心说跟直男真是没话说,还是老齐和凯文好玩。
这个时候的地坛公园跟她逛过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到处充满了年代感十足的标语,来逛公园的人也少,不像后世,无论星期几都人满为患。
肖弋看她对着一个路障发呆,就问:“你在想什么?”
林珍娜下意识回答道:“在想如果不把那个东西拿开,残疾人想逛公园怎么办。”
肖弋没想到她竟然在考虑这么深刻的问题,殊不知她只是想起了一位饱受苦难却仍然积极面对生活的......现在还是年轻人。
“别担心,我回家就给公园管理处和城市规划局写信,提议取消各个公园里的不合理路障。”
“不着急,这种事情你人微言轻,等开学的吧,我们找个机会组织全校同学搞个联名。
毕竟咱们学校可是从民国开始就有搞学生运动的传统,算是惯犯了。”
“那明明是反抗世道不公,是正义之举,让你一说成惯犯了呢。”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干不干就完了?”
“当然干,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了,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林珍娜听到他说这种近乎臣服的话,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甚至觉得,如果像肖弋这样的人能再多几个就好了。
“肖弋,开学咱们就大三下学期了,明年大四你打算去哪里实习呀?”
“你这么问我,是你已经有打算了吗?”
“不是呀,就是没有才想问问你的,以前的应届生都是学校分配,可他们是工农兵大学生,咱们是正经大学生,具体往哪分配也没个参照。”
“确实没什么参照,估计到时候要各凭本事,不过不用担心,第一届恢复高考的大学生含金量最高了,任何单位都会抢着要的,而且你条件那么好,到时候就不是工作挑你,是你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