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不让放炮,那除了打麻将也没别的乐趣了。
今年林凯请的假多,能在家待十天,林珍娜觉得他是想开了,也有可能是被老齐刺激的。
但他这种性格,确实得用点非常手段刺激他才行,否则他自己就能给自己纠结死。
他吃个大闸蟹,恨不能把那盘子螃蟹挨个量个尺寸,称个重,再对比下颜色,最后选出最漂亮的两只,然后陷入深深的纠结。
给林珍娜看的头皮发麻,深深怀疑他在手术台上缝血管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纠结,会不会追求每一针都得符合美学标准。
“宝贝呀,你自己去香江可以吗?要不还是哥哥送你去吧。”
“没关系的,我只拎个手提包就走嘞,那边房子、车子、票子、管家,保姆早都准备好了,公司在好好经营,就等我过去呢,真的不用送。”
“好吧。”
林威凑过来提醒林凯该摸牌了,刚才林威偷牌被换下桌了,别的桌也不愿意带他玩,他就只能坐在林珍娜身后帮忙看牌。
“哎呀,我知道了,你别催我呀。”
“好心没好报,我看你也离被撵下桌不远了。”
林威一语成谶,林凯牌打的不好,摸牌又慢,摆牌还有强迫症,大家都不爱带他。
正研究拽个谁过来补上三缺一呢,刘成从外面突然闯进来,直奔楼上跑。
三叔第一个反应过来觉得肯定是出事了,于是拔腿去追,二叔见状也跟了上去。
小辈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景吓得不知所措,林珍娜抱着双臂冷眼瞧着,有几个堂哥面不改色,一看就是心理素质过硬,将来必成大器,还有几个懵懵懂懂,小声嘀咕的,这种人最好利用,也最容易掉链子。
但也好过大大咧咧嗑瓜子的那俩傻子,其中一个还是林威,知道自己解决不了就干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的孩子最容易成为家族的边缘人物,要么成大才,要么惹大祸。
不一会儿,林珍娜刚拉拢了一个小嫂子,准备自己坐庄呢,二叔和三叔拿着个信封下楼直奔她而来。
“珍娜呀。”
“哎,小叔,一起打两圈啊?”
“不了,先不打,你也先不打。”
“哎呀你有事就讲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林珍娜早就预料到发生什么了,不过没关系,影响不大。
两兄弟对视一眼,又扫了眼翘首以盼的孩子们,觉得还是当面问的好。
“刚收到上边来的红头文件,而且是紧急通知,说从现在开始要严打投机倒把。”
“哦,我的旱冰场都转让两年了,俱乐部也交回给国安了,现在手里没有任何生意,这事跟我没关系,你们有啊?”
老二老三同时摇头,开玩笑,他俩一个是药厂厂长,一个是军工纺织厂的厂长,哪敢私底下做生意啊,被查出来可是要命的罪名。
“那不就完了,去年我就提醒过大家,这两年光景不好,把私下里的小动作收一收,等过两年环境好了再说,大家都没听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