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姝学着他的语气,“帝释君?”
“嗯,对,你很聪明。”他微微笑了下。
俊朗非凡的容貌透着股叫人沉沦的温暖。
般姝抿着唇也跟着笑了笑。
“你的字真好看,你可以教我读书么。”
“不胜荣幸。”
面对少女懵懂疑惑的目光,帝释君无奈地低笑了声,解释,“我非常高兴可以教你温书,温书便是读书的意思。”
“好,我记下了。”
……
她实在是个好学,且天资聪颖的学生。
帝释君愈发觉得自己发现了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
若他是教书先生,该是最喜欢她这样的学生。
“阿姝,今日的功课做完了么。”
见无人应答,帝释君蹙了下英挺俊俏的眉,“阿姝?”
他站起来,推开房门,里面除了一张写满娟秀字迹的宣纸,般姝哪里还在?
此时天色欲晚。
少女正艰难地爬着鸟鸣山,她身后背着的竹筐里正是几株烟紫色的魔骨草,在黑暗中散发惊人的诡异之美。
忽地,她脚一滑。
碎石块在地面上砸落出微微凹陷的痕迹。
她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反而是充满纸墨清香的温暖气息将她铺天盖地包裹。
男子的白衣与少女的粉衣交叠在一起。
般姝试探性地睁开双眸。
在触及男人冷若冰霜的面容时,眸光顿了下。
帝释君将她平稳放到地上,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往山下走去。
夜色下,他清瘦颀长的身形显得有些清冷。
少女似是无措地攥紧了裙角。
唇上却是挑了抹上扬的弧度。
“帝释君。”她弱弱地小声唤他,带着一丝哭腔。
帝释君脚步一顿,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只是又折身回去,走得又快又急。
“怎么了。”
“我脚好疼。”
他无奈叹了叹气,说了声“抱歉”便轻轻褪去她的鞋袜,她的脚踝被磨得红肿不堪,白嫩的脚心因粗硬的碎石头而变得鲜血淋漓。
破碎沙砾揉进了她的血肉里。
“你总叫我担心,般姝。”他背对着般姝蹲下,把竹筐拎在手里,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搂紧我的脖子。”
她很听话。
让她做什么,她就乖乖做什么。
叫人心中那点郁气也撒不出来。
“我说了,我不需要魔骨草,我也不需要你一个小姑娘为我以身涉险。”
鸟鸣山陡峭,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帝释君至今仍后怕。
若他并未发现及时,她该怎么办。
他忽然意识到。
这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骨子里叛逆又倔强。
他得想个办法。
“可是……大夫说你需要……”她轻轻把脸颊埋在他的肩上,“我不想你死。”
“死了便死了。”帝释君自嘲地笑了声。
“那我怎么办?”她声音有些闷,似乎在擦眼泪,在用他的衣服。
帝释君无奈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