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诗浅笑着道，“大人莫要客气，也是文小姐运气好，念念其实也只是懂皮毛的，今日之事，您看……”

“我懂，都懂。今日馨儿是郎中开了好药。”

文采儒是朝中老臣，话一听就懂，一时也忘了感伤。

云念趁机带着尚惜和方如诗离开，却正好遇见蹲在角落的离婼，像是被丢弃的流浪猫一样。

“离婼？”

云念脱了外衣盖在她身上。

离婼抬起脸来，一张泪眼婆娑的脸上顶着一双大大的红彤彤的眼睛，就连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她没事吧？”

“嗯，没事了。”

“是我害了她。”

说着她已经抽泣起来。

离婼虽比自己年龄大，身上却带着未经世事的天真和娇憨，这是在边境长大的孩子，知道战场上直接的血腥，却不知道京城的暗箭。

云念抓着她的手，揉了揉，“好了，事情已经过去，她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

“嗯，真的，你自己呢？你没事吧？”

离婼脸色陡然白了几分，又忽然想到什么，摇了摇头。

“你可记得是谁对你动手的？”

“是宫宴上皇后给指婚的那个，算了，我明日就要回边境了，这京城，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几位小姐，我家小姐醒了，想见见你们。”

背后丫鬟的声音传来，云念在离婼肩膀上拍了拍，四人一起到了里间。

文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目光在几人身上流转，最后苦笑了声。

“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留下他，时间长了，他越长越大，我就懒得想了。如今，也算是老天帮我做了个选择。”

离婼又要哭了。

文馨笑了笑，宽慰道，“离婼，我不想让你经历我经历过的事情，我不后悔，你别哭了，这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

说着，她又去看云念，“多谢永安郡主，你又救了我。”

“我打算离开京城，去道观休养，明日就走，我也没什么朋友，你们……能来送送我吗？”

文馨这阵子在京城收到不少流言蜚语，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云念本以为她会主动打掉孩子，却没想到，她坚持到现在。

这么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肯定是有感情的，最后却为了安慰离婼说了这样云淡风轻的话。

她心疼这样的女孩。

这件事本就是那个男人的错，最后却让她来承担了后果。

“好呀，明日离婼也要离开京城不是？你们两个一起送。”

方如诗最先说了句，她笑得十分坦荡，“我们在京城等你们回来。”

“你……”

文馨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方如诗，她这样品德高尚，被人流传的女孩若是跟着她们一起，她颇为担心会影响到她的名声。

方如诗仿佛早就料想到了一样，“如今我也是被退婚的人，那些加在身上的虚名不要也罢。”

“那我就更无所谓啦，反正如今连脸都毁容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尚惜也忙跟着说了句。

云念跟着笑了，“我名声可比你们更差了，好了，都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明日再见。”

几人约定好了，明天早上见面。

但今晚，云念还有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