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那棵石榴树之后,萧屹行好像特别高兴,一路上命人小心看护,回府之后,还真就让人把石榴树搬到寝殿里,好生摆放起来。
然后他拿着一个描金的神鸟形水壶,亲手浇水,又悉心地整理树枝,恨不得每片叶子都要端详半晌。
孟铅华见他这副魔怔的样子,不由得瞪他一眼,气鼓鼓地去了里间。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言不发,只浑身写着“来哄我”三个字。
在太子面前装装样子也就罢了,回到府里还这样,他分明就是真的在求子!
哼,一边送避子药讨自己欢心,一边又暗戳戳……哦不,是明晃晃地弄了棵石榴树来求子!
这样也是他,那样也是他,他怎么不上天呢?
萧屹行看得明白,知道自己的女人耍小性子了,连忙将水壶递给丹春,自己跟着进了里间。
丹春一看就知王妃生气了,王爷没有好果子吃,于是熟练地关上门退走——王爷的面子和大公子的面子同等重要,都要靠她来维护。
一进里间,萧屹行就看到大大菱花窗敞开着,夕阳余晖洒进来,在窗前投下一抹浓烈灿烂的霞光,整间屋子都因这抹霞光而变得熠熠生辉。
这便是有了女人的好处。
从前他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有这扇窗,屋子里的陈设也很单调,刀剑、书籍、玉兽、铜鼎什么的,清一色的黑白。
后来华儿住进来,他就心血来潮,让人把墙涂成了红色,帐幔也换成红色,被褥是紫色,妆台是橙色,美人榻上铺的狐皮是白色,屏风上的画卷是五颜六色……
他还收走了刀剑、玉兽等可能吓到华儿的摆件儿,又命人开了这扇大窗,雨天可以凭窗赏雨,晴天可以倚窗看夕阳。
仿佛只有这样绚丽多彩的寝殿,才能配得上眼前这个生动鲜活的小女人。
他单调的生活,也因为这个小女人而变得有滋有味。
眼下小女人正在耍小性子。
她娇软的身躯吃力地推着美人榻,一点点往霞光中挪——就算是生气,她也不肯将就,必得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生气才行。
萧屹行忍俊不禁,连忙上前止住她,“我来。”
他的女人二话不说撒开手让他来,仿佛这就是他该干的事,天经地义。
他也觉着这是自己该干的事,天经地义。
轻轻松松举起美人榻,大步走到窗前,将它放置在余晖最灿烂之处,供他的女人躺下,舒舒服服地耍小性子。
孟铅华躺下之后背对着他,撅起小嘴一脸的不高兴,“王爷可真能耐,前脚刚送完我避子药,后脚就弄了棵石榴树来求子,好坏都被你一个人占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