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孟铅华把哥哥教训了一顿,警告他日后不许再使唤萧屹行和慕青阳,然后把伺候他的人换成了孟威和孟强。
孟威和孟强伺候了大公子十几年,一直都很好,可是这会儿突然被嫌弃了。
换药的时候,孟元卿没好气地道:“你俩怎么这么粗糙呢?不知道包扎完要替本公子把头发整理好?”
孟威一脸抱歉,“请大公子恕罪,是属下疏忽了!”连忙替他把头发整理好。
喝药的时候孟元卿又道:“你俩怎么就这么笨呢?不知道药要放到七成热才不会烫嘴吗?”
孟威又道:“请大公子恕罪,是属下不好!”连忙把那碗药捧到窗前通风的地方,等风吹凉。
心想大公子这是怎么了?从前也没这么多讲究啊,自己和孟强都是长期待在军营里的粗糙汉子,哪里懂得这些?
孟元卿还不满意,指指桌上托盘里的勺子,“用那个搅一搅,药凉的快!”
孟强“嗖”一声蹿过去,拿起勺子递给孟威,让他用来搅药。
又“嗖”一声蹿回来,对主子说道:“大公子,是不是屹王殿下和慕将军伺候您伺候的太好了,您有了比较,就觉着属下们伺候的不好?”
孟元卿瞪他一眼,“就你懂得多!”
孟强赶紧捂住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
其实孟强说的对,孟元卿就是有了比较,才嫌弃他俩。
换药、喝药的那些细节,他也是从萧屹行和慕青阳那儿学来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呢?他也是在军营里长大的粗糙汉子啊。
这两日他就觉得奇了怪了,慕青阳会伺候人自不必说,京都早已传遍了,他是个孝顺儿子,母亲生病的时候,都是亲自侍奉,这伺候人的功夫自然练出来了。
可是萧屹行,他生母早亡,皇帝老子又不需要他伺候,他上哪儿练去?
看他在妹妹面前那样儿,难不成是每日伺候妹妹……打住!
孟元卿赶紧让自己打住。
绝不能往那方面想,他要记住,萧屹行是抢走妹妹、欺负妹妹的那个人,而不是伺候妹妹、能让妹妹过好日子的那个人!
话说姓萧的一直在这里黏着妹妹,妹妹何时才能移情别恋啊?真是愁死人了……
让孟威和孟强照顾哥哥就没那么多糟心事了,孟铅华总算能放松一下,到园子里散散步,透透气了。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时节,慕青阳的院子里尽是绿树白花,一片清明之色,看着就让人心情澄澈。
她手拿蝶恋花的薄纱团扇,迈着轻盈的步子,带着丹春道荷塘边逛逛。
一朵朵睡莲亭亭玉立,洁白如雪,满池春水泛着微光,幽香萦绕,此情此景,实在让人流连忘返。
两人在荷塘边说笑、嬉戏,丝毫没察觉到树丛后有一道温柔的目光,在注视着她们;假山后有另一道占有欲十足的目光,也在注视着她们。
“王妃快看,蜻蜓!”丹春指向荷塘中一支盛放的睡莲。
孟铅华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看到一只红色的蜻蜓落在睡莲花瓣上,另一只青色的蜻蜓飞过来,绕着它飞了两圈,也落在它的身旁。
她对丹春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走近了,用团扇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美目含笑,去看那蜻蜓。
只见它们时不时转动头顶上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像在互相致意,又好像在说悄悄话。
两只蜻蜓成双成对,孟铅华不由得想起一件事,打量丹春一眼,总觉着她与往日不同,娇俏了许多——不是穿衣打扮,而是情态神貌。
不看蜻蜓了,踱步到一棵树下,问道:“丹春,最近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妃啊?”
丹春纯纯地看她一眼,“没有啊,奴婢没有什么事瞒着王妃。”
“是吗?”
“是啊。”丹春实诚地点点头,据她所知,她确实没有什么事瞒着王妃。
“那季统领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