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尾的尖刃闪着寒光,锋利的尾端紧挨着宇文靖的脖子。
泛青的肌肤之下,脉搏有力地跳动着……
顾云依紧紧握着簪子,直至骨节泛白。
“皇太子不能死!”
宇文靖轻笑一声,无视锋利的簪尾,转身面对她。
一个转身,颈间立刻多了一道二三寸长的伤口。
鲜血缓缓渗出,一路向下,晕染了衣襟,留下一抹深红的痕迹。
“云依,如果今天困在里面的是我,你也会这般舍身来救吗?”
他情真意切,眸间有微光流动,似是发自真心一问。
顾云依紧抿着唇,手举簪子一言不发。
宇文靖眼中的微光渐渐黯淡下来,“不,你不会的……”
他顿了顿。
“云依,你好薄情啊……本王到底是哪里,不如他了?”
顾云依眉尾轻挑,宇文靖什么时候对女人付出过真情?
这种假惺惺的情话,随便听听就算了,演得再像,终归也是假的。
她忍不住冷笑一声,轻轻吐出一句,“你渣,你哪哪都不如他!”
“渣?”
宇文靖没有听懂。
倒是囚笼中的人嗤笑了一声。
摇曳的火光中,宇文靖看不清太子脸上的表情,不解道,“你笑什么?”
宇文翊只笑,不答。
顾云依愣了一愣,鸡腿里不是掺了毒么,太子怎么还笑得出来?
不及细想,通道尽头跑过来一个狱卒。
“报——报告王爷……”
小卒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东宫……东宫走水了!”
宇文靖略显烦躁,“怎么回事?”
“来报的宫女说……说是……谢侧妃为了替太子伸冤,不惜……不惜放火,以死明志……”
“好!真是好!一个两个,都给本王找事!”
“烧,让她烧!区区一个东宫算什么?太子都没了,要东宫做什么!”
冬雪紧跟在狱卒身后,看到宇文靖,噗通一声跪倒在台阶上,一个劲地磕头,“王爷,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娘娘吧!”
宇文靖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
“你是谁?”
“奴婢冬雪,是谢侧妃的贴身宫女,求王爷救救我家娘娘!”
“求我?”
宇文靖警惕地打量着,“你是如何想到……来求本王?”
冬雪抽抽嗒嗒地回应,“火着起来之后,侧妃娘娘死活不愿跟奴婢一起出来,奴婢只好求宫门的守卫多找些人来灭火……可侍卫说了,如今皇上还在病中,宫里是王爷说了算,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们不敢擅动,不得已,奴婢只能一路寻到这里……”
一句“宫里是王爷说了算”,听得宇文靖通身舒畅,暂时放下戒心。
宫里还是他说了算啊!
“方将军,均些人手,去把东宫的火势压下来。”
冬雪忙不迭磕头称谢,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顾云依正好捕捉到细微的一瞬,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谢婉儿假死离宫的戏码一早就说好的。
只是……比预计的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