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瘦猴的喊叫,邻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这里。胆子大的人凑过来看热闹。
路远“打人”的整个“真实”过程就像是导演排练过多次,顺理成章的无懈可击,一气呵成。以致路远“打完人”后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没有“碰瓷”这一概念。
路远歉意的看着“二哥”说:“你看,这……这……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二哥”刚才的诚意,像是被满脸的啤酒泡退了色,立马现了原形,翻了脸,穷凶极恶地说:“你说呢?又泼啤酒,又用酒瓶开我瓢,能没有伤到吗?”
路远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那,走,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二哥”发飙,把脸上流下的啤酒抹了一把,甩在路远的脸上,恶狠狠地说:“那就不需要麻烦你了。”
路远没有顾忌脸上的啤酒,拿出钱夹,掏出几百块钱递给“二哥”。
路远真诚地说:“也好,那就给你点钱,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二哥”气急败坏地满嘴脏话:“操,亏你城里来的,把我当成要饭的了!”
“瘦猴”那一桌的4个人已悄无声息地把路远围在了中间。尽管“瘦猴”把帽檐压得很低,路远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些许……
路远想到上午车站的一幕:“瘦猴”急急匆匆地从路远车前跑过来:“大哥,我亲叔家的三哥是修车的,这车(回头指着路远的车)剐蹭的地方不用一百元钱就修好了……”
黄老板迎上前去就是两脚:“你说啥?你说啥?”
“瘦猴”:“哥,哥,50块钱,50块钱就能修好……”
黄老板又边踹边骂着:“去你妈的,刚吃屎了,满嘴喷粪,滚,滚,滚一边去……”
“瘦猴”跑开了。
路远认出了上午的“瘦猴”,当然也认出了照相的“肥猫”。路远用眼的余光,看了眼“肥猫”手中的相机。“肥猫”做贼心虚,无意识地做出向身后藏相机的动作。路远已对这群人的所为,了然于胸了。他坐怀不乱,旁若无人地把桌子边的凳子向外挪动了半步,坐定。路远拿起桌子上的烟盒,休闲、洒脱地甩了甩上面的啤酒,抽出一支微笑着,绅士地递给“二哥”。
路远拿出烟,更镇定客气地递给二哥说:“来,抽一支吧。”
“二哥”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表面不屑,内心浮动地说:“我自己有。”
“瘦猴”赶紧过来:“臭显摆啥?我“二哥”有大中华烟。”
“瘦猴”拿出“二哥”包里的、和路远一样的中华烟,抽出一支,递到“二哥”的嘴边,恭维地帮他点燃。
路远自我诙谐,半摇头地笑了笑,把“二哥”拒绝的烟放到嘴里、点燃。
路远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青烟,丝丝拉拉、弯弯曲曲,穿透烟尘弥漫的头顶,撞击着烤炉肆虐、喷溅四起的火星,飘向穹隆的夜空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