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
陆云深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脑海的场景又开始混乱了。
迪文拿着一个怀表,语气平静正给他催眠。
他闭上眼睛之前,看到常盛嘲讽的笑,眼底闪过一抹疯狂。
海浪很大,呜呜的风声在耳旁。
漆黑的海面只有一艘船亮着灯,摇晃的灯光隐约能看到人影。
八人小队,每个都在自己的位置,随时准备撤离。
行动开始前,他已经收到上级的支援信号,不然他们小队也不敢在公海行动。
“砰……”
连续的枪声响起,他眼睁睁看着队友一个个倒下。
三个,不,四个。
子弹是从另外一艘船射过来的,正中眉心。
而陆云深隐藏的位置,正好看清那个狙击手的脸。
他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支援的人变成了刽子手?
“啪!”
一个清脆的指弹声响起。
陆云深倏地睁开眼睛,瞳孔扩大,看向浴室门。
林紫烟正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他的神色,快步走过来,关心道:“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是真相。”陆云深胸口起伏着,眸底划过一抹幽光。
他逃避多年,还让别人钻了空子。
要不是他跳海,而另外一个队友把生还的机会让给他,现在他应该是海底的孤魂了。
他的上司,勾结了那些人,让他们这支精英小队几乎全灭。
谁也想不到,坠海,而且还在死亡海域,他还能活着回来。
陆家人不惜一切代价,海上搜寻数月才找到救他的那个渔民家。
“我们从未想过,那个人会向队友开枪……”陆云深语气平静,早没有了刚才的激动。
有些伤刚扒开的时候会痛,但已经结疤的地方只剩痕迹,影响力减弱很多。
林紫烟搂住他的头,最撕心裂肺的背叛,往往是那个从未设防的人,开了最猛烈的一枪。
如果那个人一直是某种信仰时,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
所以人性不可深究,黑暗与光明没有绝对。
陆云深此刻心反而很平静,同时也看得更透彻。
他早该怀疑那个人的,最后一次归队的消息,他只跟那个人说过。
能让他家人放下戒备的,只有那个人了。
陆云深:“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藤市军部。”
林紫烟点点头,坐下后随手把吹风筒塞他手里,
“陆先生,帮吹头发,是你说留很长头发的。”
她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勾着他的脖颈。
发梢的水珠滴在他的大腿上,瞬间渗入布料中。
陆云深大腿微僵,眸底最后一丝暗光随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透亮的光。
“你以前读研时直接剪短发?”陆云深喉结缓缓滑动,拿起旁边的毛巾先擦干头发。
林紫烟摇头,“中长发,经常去发廊洗头发。”
三天一次,一周也就洗两次,林紫烟默默在心底补充。
她以前住的地方,楼下就有美发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