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还没等到第二天呢,颜溪就已经在永康侯府各个角落听说了自己“锯木头”的壮举了,甚至发展到后来,已经变成了——
九小姐在扬州时遇见了一位当世高人,见自己跟九小姐有缘,特别传授了她一套厉害的功法,配合琴音一起,轻则让人手脚麻痹神智不清;重则可以当场毙命…….
本来这么离谱的谣言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可昨天颜溪“锯木头”的声音太过让人印象深刻。
甚至有“当事人”出来现身说法,表示自己在听见九小姐琴音的那一刻,就有一点头晕眼花了。
颜溪很郁闷,不过好在侯府的下人也知道颜溪的厉害,只敢在背后讨论两句,还要随时注意被“琴魔”发现,要了他们的小命。
这件事对于颜溪唯一的影响就是——上琴艺课时,丁大家探究的眼神以及下人们对颜溪越发恭敬。
作为叱咤江湖的“琴魔”,颜溪在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极为舒坦。
很快就到了要去朱家做客的时候。
作为五夫人的娘家,如今的朱老爷正是礼部尚书。家中还有一个儿子,不算成器,如今在户部做事。
朱家人口不算繁茂,朱老爷一共也就只有一双儿女,听说人到中年之际也曾日夜耕耘,甚至怀疑过是“地”的问题。不过随着换地也没能让他再多个一儿半女,朱大人放弃了,开始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独子身上。
这时候就体现了家族遗传的特点,小朱大人也是于子嗣一道上并没有什么缘分。家中有一个妻子和四五个小妾,可在这之前也只有两个闺女。
因此这回好不容易生了儿子,还是一个嫡子,两位朱大人这才高兴得要请亲朋好友都来看看他们老朱家的骨肉。
颜溪对这家人的做派颇为不耻,虽说如今家家户户都想要男丁传宗接代,可完完全全拿到台面上来的只有他们这一家。
去朱府的这一天,她和颜淇都被何时早早地抓到了嘉铭居,非要亲自看着她俩梳妆打扮。
何氏在两人带来的衣服里选来选去,总觉得都不太满意,“今日去朱府,你们可不能跟往常一般随意了,娘亲定要好好给你二人打扮一番,让朱家那几个长舌的亲戚好好看看,京城的贵女该是什么样子的。”
“娘~,可以了,别给我头上簪东西了。”
何氏见颜溪苦不堪言的样子,“都不知道你在扬州是怎么参加宴会的,这才多少簪子呀,就叫天喊地的了……..”
颜溪突然之间愣住了,何氏也突然间陷入了沉默。
一直以来,扬州就是母女两人之间不能触碰的话题,好像只要不提到扬州,颜溪就可以忘记年幼就被送走的经历,毫无怨言的扮演好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女儿。
颜淇见气氛有些奇怪,连忙站出来一手拉着何氏、一手拉着颜溪的衣角,“娘,姐姐不喜欢就算了吧,咱们只是去做客,喧宾夺主了也是不美。”
“是啊,不喜欢就算了吧。”又嘱咐连妈妈,“妈妈你给她们看着,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替我给母亲说一声,我就不去了。”
说完,转身朝内室走去。
颜淇不知道何氏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怯怯地拉着颜溪的衣角,“姐姐,怎么了?”
“没事,你选自己的衣服就好了,娘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梁妈妈,你一会儿让大夫来给娘看看。”
梁妈妈低头称是,看着颜溪波澜不惊的神色,心中一片苦楚。
何氏一个人生着闷气坐在了床榻上,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好好对颜溪,她就能彻底心无芥蒂地跟她重归于好。可刚才自己失言说到了扬州,颜溪那一瞬间的沉默不语深深刺痛了她。
“她还在怪我,她根本就没有原谅我。这么长时间来我嘘寒问暖,甚至连淇儿都忽略了,可她还是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