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华沙一边轻轻抚摸着冷燃城的面颊,好不容易才压住的岩浆被这样一几档,心中逐渐开始颤抖:“你忽然这样说,我有些不习惯。”
“有什么可不习惯的,我的心思,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不倾心你,又该倾心谁?”
他的声音温柔缓慢,这样鬼畜妖孽的躯壳了竟然迸发出一种令人安详的气息,若不是喜欢,谁会给你特殊、谁又会为你一次次的奔走,一次次的破例。早就听说南城华沙辣手狠心,杀人从不犹豫,可这样狠辣的性格却在冷燃城面前全然收敛了起来,若不是喜欢,谁会为谁做这样的改变?
终于冷燃城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也随之崩塌,一直以来冷漠、调戏,这是华沙唯一能给她的,虽然也曾揣摩过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他是那样的遥远不可捉摸,即便是揣摩,又如何拿捏的准、看的通透?甚至即便在心底都不敢多存幻想,她奢望的太久,贪恋的也太久,现在她紧紧搂住身前的人,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瞬间释放:“其实我……”
一颗心早就捧得炙热,然而正当她准备将心交出去的时候,华沙的目光忽然一凛:“他走了。”
冷燃城再次一愣,痴痴的看着他问道:“他?谁?”
谁知就在下一个瞬间,华沙将冷燃城推开,没有丝毫留恋,如同拿走一个挂在身上的物件一般毫不在意,他理了理歪斜的衣襟,轻描淡写的说着:“你还没见过他,总之一个道行很高,还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不敢让自己回过神来,冷燃城一脸错愕:“那你方才……?”
他站起身,丝毫不顾身后人的感受,招牌式的笑容第一次让人觉得无光:“逢场作戏,又占了你点便宜,小美人,别见怪呀。”
做戏么?呵,竟然只是做戏……
有那么一瞬间冷燃城的头脑一片空白,原来华沙早就察觉到有第三人的存在,所以他便不动声色的演了一场恩爱的戏码,那人探查到想要的情况便心满意足的走了,可是冷燃城,她差一点就把心给出去了,差一点就傻傻的落入了一场骗局。
她确实奢望过华沙的怀抱,可却绝对不是像今日的这种感觉,若不是因为喜欢、因为爱,谁会心甘情愿的被占便宜、为此堕落。
几乎沙哑的说不出话,心里的什么好像忽然空了一般,冷燃城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戏给他看的……”
“就在曲子结束之后,他才出现的。”
他是那样的轻描淡写,甚至未曾走心。
不知道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冷燃城只觉得自己心里很空,好像丢掉了什么,越是想抓那东西便消散的越快,最终转化成怒气,她的双手冰凉、十指紧握,终于忍无可忍对华沙大呵道:“华沙,你够了没有!”
华沙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没有安慰,反而如同狐狸般狡猾的一笑:“怎么?伤心了?”
想做戏给别人看,可以,但是做戏之前能不能给个提示,好让自己别这么轻易的陷下去。冷燃城气的几乎颤抖,修长的指甲抠入掌心留下道道鲜红的印记。
“不敢伤城主的心,更没有玩弄别人的习惯,只是我这宫里太小,容不下您的大驾,想来城主也不希望有人发现你,来日城主与我能避则避吧。”
几乎是咬牙切齿丢下这一句,她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气到深处却再也不想见到他,冷燃城眼中甚至隐隐泛着泪光,不想让华沙再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她背过身去,不知过了多久华沙化作烟雾散去。
华沙离开后,冷燃城先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自嘲般的一笑,突兀的坐了下去,坐在冰冷的地上,冷燃城紧紧地按着胸口,心如刀绞大概就是如此了。
早就知道华沙善于利用人心,也知道他的话多半都是虚假,这些事情自己明明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还是差点就陷了进去,若不是他及时承认,只怕自己方才已经傻乎乎的把心交出去了吧。
可是如果方才没来得及收住,自己的一腔热情又能换回来什么?他的同情、怜悯、亦或是嘲笑?冷燃城不敢想,因为越想下去,所得到的答案就越会令她心凉。或许从一开始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那些所谓的“暧昧”只是华沙的套路,而在他的心里真正在乎的只有那笔交易,一个宠物的看守者而已。
又或许从当初知道华沙的真实身份并唤了他一声“城主”之后,一切就已经变了,他不再是“若惜”,更不是在自己饱受毒盅折磨的时候,可以在一旁安静陪自己入睡的那个人,一句“城主”,足以让自己成为他的属下,更何况是在南城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城主就是天,别说他欺骗你、利用你,就算将你剥皮抽筋又能如何?一直以来是自己太傻,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
南苍的某处酒楼内,楚柔和裴熙吃的正欢,已经庆祝了一天一夜,可是心里的欢喜总是挥之不去。
楚柔举起一碗酒,她甚少喝酒,因为南城有规定不许随便喝酒,免得耽误了任务,可是如今她离开了南城,昨日又干了件大事,自然要好好畅饮一番。
“此番真是痛快,重伤冷离尘,我看她冷燃城还敢不敢跟我争。”
掩饰不住眼中的得意,一碗清酒入肠,心里愈发的痛快起来,楚柔越喝越多,裴熙过了酒劲,清醒后道:“我劝你,还是别太得意。”
刚才还在高高兴兴的庆功,这会子突然说什么别高兴的太早,看来这裴熙是酒醒又开始心疼冷燃城了,楚柔重重的将手中的酒碗朝桌上一摔,一阵清风吹过,酒也醒了不少:“你是不是,又后悔了?”
不管裴熙怎么说,楚柔总觉得他是喜欢冷燃城的,因而导致一旦提起冷燃城,楚柔总是觉得裴熙会舍不得伤害她,以前的几次裴熙都压住了火,可这次一股怒意顿时窜了上来:“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她!”
裴熙的反应激烈,楚柔反而勾唇一笑:“那你这个反应,所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