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种阴阳怪气的“夸奖”,冷燃城不动声色的低下眼眸,其实直到方才她都在给裴熙机会,可裴熙是怎么做的?若不是玄夏好斗又凶残成性不知收敛,她也不愿做的如此决绝。
裴熙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本以为这样狠毒的手段该出自于冷成殇的手笔,不成想竟然是冷燃城。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难怪冷家人以狠毒著称,如今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他恶狠狠地盯着冷战燃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怒吼着:“冷燃城,你这个毒妇!你与我有过节,又何必杀了我父皇?!!”
不得不承认,南苍与玄夏这两位君主各自阴险毒辣、工于心计,裴熙心里也明白自己父皇的恶贯满盈无恶不作,除了世人皆知的参与孟氏逼宫之外,手上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披露,就连裴熙都无意中有过弑君篡位的念头,只不过因为那人是他的父皇,所以裴熙理所当然的觉得杀死些“蝼蚁”不算什么,甚至觉得这种做法也算是一种“杀伐决断”。
可是不管怎样,或许正是由于玄夏皇帝自己无恶不作,因此在防守方面从不敢放松警惕,父皇一直十分警惕,甚至与冷成殇一样专门训练了一批保护自己的暗卫,如今又怎么会突然被杀?他哪里知道,看着冷成殇为人处世这么多年,冷燃城早就料到了玄夏皇帝的防卫手段,但是说到底,这些手段终究是为了防“人”的,可是如果被派去执行刺杀任务的压根不是人呢?
先是撤换了裴熙的军队,随后收买了武沙云,最后再让若惜想办法杀了玄夏皇帝,斩草除根,很是干净。
裴熙如同发狂的一般想要冲过来,奈何被人死死地按住,见他这样疯狂,冷燃城依旧处变不惊:“是你先动了杀意,何须怪我无情,只是取了你们一条人命保天下太平,我已尽力。”
尽管这是事实,尽管事实也是如此,然而裴熙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才不管到底是谁对谁错,只是如同疯子一般的怒喊着:“你住口!你只是不想和亲,这全是你的借口!你个贱人!!”
不想再听他的狂吠,冷成殇皱了皱眉头:“裴熙,今日确实亡了国,但你要清楚,今日亡的,是玄夏。”
冷成殇刻意在“玄夏”二字上咬了重音,这两个字砸在裴熙心头,裴熙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哀嚎的力气,犹如一尊石像,没有面色也无生气。
冷成殇一声令下,裴熙立刻被人连拉带拽的拖走。解决了裴熙,他的心情似乎颇为愉快,他转过头看向冷燃城:“这一仗打的漂亮,父皇都想奖赏你了呢。”
他说的好听,然而只有冷燃城自己记得,当日冷成殇是如何的狠心,若不是不想连累沈楠,她才不会帮冷成殇解决这个烂摊子。
“为父皇分忧是女儿的责任,只希望父皇能够信守承诺,放了沈公子。”
“沈公子朕自然会放,只是朕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杀掉玄夏皇帝夫妇的?”
说起这件事情,不仅冷成殇不明白,在场的人都是颇为疑惑。但是冷燃城并没有具体的解释,只是说道:“父皇当日答应我只要灭了玄夏就放了沈公子,至于做法不挑不问。何况刺杀而已,不足挂齿,至于裴熙的军队,已经被女儿偷偷撤换掉了。”
见冷燃城并不想说,冷成殇并没有多问,他不注重过程,只在乎结果,他走到冷燃城身边仔细打量一番,终究不屑的冷哼一声:“可惜,是个女儿身。”
冷燃城的这一招不仅厉害,而且更是十分狠毒,南苍多少代君主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就在这一夕之间被冷燃城轻而易举的完成,说句实话,这也让冷成殇第一次感觉到了威胁,不过正如他所说,冷燃城不过是个女儿身。
想着,冷成殇不再言语,带着暗卫转身离去。
——四城之,北城。
“你说什么?失败了?!”
玄夏是北城精心培育了多年的国度,上次孟家逼宫失败,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次的和亲上,本想借和亲城门之际一举进攻,没想到这一次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还被人家给一锅端了。
作为北城的城主,淮冥生愤怒的盯着回报的探子,探子似乎想解释什么:“城主息怒,有朝一日我们必可以卷土重来…”
探子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一阵惨叫声传来,淮冥生只是挥了挥手,那探子已经化成飞灰。虽然杀了探子,但是这对他们的损失毫无补救,淮冥生猛然抓起桌子掀翻在地,满桌子的琳琅尽数摔得粉碎,身旁的美人吓的瑟瑟发抖,这是他多年的心血,竟然就在这一夕之间被一个女人毁于一旦,这换做谁都会发疯发狂。
见到这个场景,淮冥生的心腹护法沉思片刻后走了过来:“城主息怒,此事还有很多疑点。”
淮冥生愤怒的握紧了刚要丢出去的青玉杯,眼里闪出的是无尽的杀意:“冷燃城,她到底是什么人?!”
护法沉思了片刻,道:“正如城主所说,我们已经在玄夏安插了人手,普通人类断然不可能厉害至此,想必是有人的帮助。”
听护法这么说,淮冥生先是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竟发出一声嗜笑:“原来他早就出手了。”
“城主是说…”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一切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淮冥生的手握得越来越紧,青玉杯“嘭”的被他捏碎,只见他咬紧了牙齿,一字一句的说道:“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