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晚他们为了避嫌,没有去堂后和县令接触,一切都靠之前的安排,大家自由发挥。
捕头带人去传召齐员外,没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就直接带了回来,县令得到消息之后,正式升堂。
听着堂上响起的威武声,顾向晚心下感叹这都是第几次听到了,感觉自己这一行人一来,县令大人的业务都变得繁忙了!
高座之上的县令庄严肃穆,配上头上高挂的清正廉明,给人一种青天大老爷的公正无私感觉。
他拍响惊堂木,朗声道:“带被告!”
一声令下,数名打手被押解上堂,甚至还有昏迷的、死亡的,各种造型,让堂下等待的齐员外霎时面色难看至极。
“堂下何人?”
“回大人的话,小的等是齐家赌坊的管事和伙计,还有看家护院的打手。”
平时脑子转的最快的管事之一被推出来代替大家答话,只是他跪在地上低着头只能看见自己的腿和手指,感官世界变得格外的敏锐,觉得数道视线都放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人群中会不会有他的妻儿,或者是邻居,也不知道自己被带上公堂的消息家里知不知道,无数想法充斥在他的脑袋里,涨的晕晕乎乎,平时聪明的脑袋好像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县令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听起来好像很平静,但越是这样越能让人紧张。
“这些也是?”
他指着很明显穿着不一样的米庄打手们问。
被点了名,那些打手高大的身形一抖,全都埋头老老实实跪着谁也不敢搭腔。
管事猛眨了几下眼,有种不祥的预感,犹豫着回答:“额这……这些是齐家米庄的打手。”
“他们为何也卷入了这场纠纷当中?”
县令的问题立刻又抛了出来。
“因……因为,因为有一伙乞丐,忽然跑到我们赌坊中来,又打又砸,拦都拦不住,赌坊里打手不在,就临时去米庄那边调配了一些······”
来不及思考,管事斟酌着用词小心说着,以为自己表现很好,把乞丐的罪责说的一清二楚,却没想到堂下的齐员外狠狠闭了闭眼,被猪队友气了个半死。
县令心中冷笑一声,指着去了张记后死伤过半的那些打手,接连又丢出来两个问题,“打手不在,那他们去哪了,又是为何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他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人留,管事哑口无言,煞白着脸不知该如何作答,额头冷汗直冒。
这话他怎么说都是错!要是因为他的话导致齐员外被抓,他们全家就完了!
眼见局势逐渐往不利的方向发展,齐员外站不住了,向看押他们的捕快请求上堂见县令。
捕快便迈出两步禀报道,“启禀大人,齐家人在堂下求见。”
县令眸光微闪,“带上来。”
很快,齐员外带着齐梓争和齐夫人便来到堂下,跪在了管事旁边。
“草民齐远,携妻儿拜见大人!”
见到主子到来,管事悄然松了口气,心中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起来吧,齐员外,你着急上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齐远起身后,便直视着县令,眼睛里没有半分敬意:“回大人的话,草民在堂下听审,觉得大人的审讯方式不对!有诱导的嫌疑!”
他斥责的话语一出,堂下百姓顿时唏嘘出声,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县令大人语气这般强硬无礼,果然有钱有势就是胆子大。
县令闻言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没有温度,“哦?那你说说,本官如何诱导了?是不该问你们为何要找来米庄打手?还是不该问你们赌坊的打手去了何处?”
这两个问题更严重,齐员外紧皱起眉头,自然不会承认,“草民并非此意,草民只是想恳请大人查明真相,而不要听信不实传闻!”
“有什么传闻吗?本官倒是不知,不如你说与本官听听?”
县令这话让齐员外没法接了,他总不能亲口说一遍对自己家不利的言论吧!
同时心中逐渐下沉,看县令这个意思,想来是坚持要站在张记那边了,幸好他做了两手准备,现在只要拖着时间即可!
“大人,全县城所有乡亲父老皆知大人公正清廉,草民全家也坚信大人会查明真相还我们一个公道,还请大人好好查案,断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坏了自己的名声。”
他明显意有所指,县令又怎会听不出来,可他根本不会心生愧疚,因为小妮儿丫头带来的神鸟已经把齐员外的司马昭之心揭露了个干净,眼前这个好似受了委屈的家伙,才是真正的人面兽心。
“本官之前莫非没有好好查案?齐员外今日说话当真夹枪带棒,看来这件事确实不简单啊!”
他嘴角勾着嘲讽的笑,见齐员外还想继续争取,很干脆地甩了甩衣袖,“好了,齐员外想说的话本官已经听完,若是你们不想被治扰乱公堂之罪,就请齐员外也安安静静,听听其他人是怎么说吧?”
县令清楚的知道,这个齐远是个睚眦必报的真小人,只要惹到他一点,就会被他就此记恨上,每次遇到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既然已经决定对付他,那自然就不能半途而废,诚然没了齐家平罗县经济会受到影响,但如今干旱,什么都紧缺,带动着很多东西涨价,经济早就已经受到影响了,也不多他一个。
毕竟就算现在放弃追究,这个家伙也不会再善罢甘休了。
“传乞丐!”
听到县令已然传了别人,杜绝了他说话的机会,齐员外面色阴鸷,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齐梓争眼里满是担忧和恐惧,无助地看了一眼母亲,倒不是因为担心父亲或者齐家,而是想到再这么调查下去,他雄风受损的事情岂不是就瞒不住了!
若是这消息传出去,他的脸面往哪搁?岂不被人笑掉大牙了!
齐夫人知道儿子在怕什么,隐晦拍了拍他的手略作安慰,心里却也想不出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