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有位富商也是家中丢了东西,他急匆匆去找,最后发现原来那些东西来路不正,被原主人给收回去了,被剥削者反抗剥削,夺回自己的劳动果实,你说这算偷呢,还是老天开眼,大快人心?”
她语气幽幽,已经不能算暗示了,简直就差直接说明。
众人都是经商多年的狐狸,听到这里哪里还听不明白。
齐远家田契被偷,怀疑是张记动得手脚,县令袒护张记,于是齐远就让大家一起来逼迫其调查张记。
却没想到张记的掌柜亲自过来了!直接当面对峙,甚至还反怀疑齐远的家产来路不正,此番是遭了报应。
该说不说,最近齐家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张记掌柜的说的明显是很有可能的......
人们心中的天平不自觉往张记倾斜,且接连在心中感叹,年轻人,就是敢说话。
众人看热闹看的刺激,齐远却顷刻间脸都绿了。
说什么讲故事,在齐远听来,她这纯粹就是影射他呢!
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惊恐,齐远慌乱的眼神不由自主看向县令。
这个臭丫头能说出这种话,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县令要是听信可就坏了。
却见县令默默品着茶,如同局外人一般,不发一言,只有垂下的眼眸若有若思。
“你......你从哪听来的故事,故事都是当不得真的,听听就得了。”
他原本气势汹汹地站着俯视顾向晚几人,此刻却不由自主缓缓坐下,脸色微白,眼神漂移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就连反驳的话,都底气不足起来。
这肉眼可见的心虚让县令眸光幽深。
原本他以为齐远是为了报复张记,才想了这么一出,可现在他明了,田契真的是小丫头拿了,且像她所说的故事一样,送还给了百姓们。
而齐远,来路不正。
看来可以从这条线下手,把齐远的罪证收齐,铁证如山,定然让他无处可逃!
许是县令的目光太具有压迫性,齐远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田契的去处,更别提让县令调查此事,他巴不得这些人从未来过!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此举实在太过冲动,这不是上赶着将把柄往县令手里送吗!
顾向晚适时笑道:“我自然知道不可信,故事真真假假,现实里怎么会有那么缺德的人呢?干了还不得断子绝孙嘛!”
双方都知道顾向晚这话是在骂谁,齐远面色铁青,偏偏还不能不回应,怕显得他做贼心虚!
“你说得对。”
短短几个字他说的异常艰难,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生意做到如此规模,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被人这么当面骂过了。
还是被一个黄毛丫头!
心中不断宽慰自己,没事!反正他有儿子了!这个诅咒对他无效!
屋中众人憋笑憋的艰难,任谁都知道齐远是全县城生意做的最黑心的,现在却亲口赞同断子绝孙的说法。
“那齐员外这次把大人请过来,想来是要让大人帮你好好查查?”
江离沉声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齐远猛然抬眸,“不......”
“肯定是啊!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他话还没说完,顾向晚就一脸理所当然地对着江离说道。
齐远忙挥手,不等他否认,顾向晚紧接着扭过头为他说情,“伯父,你看齐员外急的满头大汗的,着实可怜,不然您就帮他到宅子调查调查?虽然他今天的行为不合规矩,但想想其实也能理解他急切的心情,您就大人大量,行行好帮帮他吧!”
正想找一个机会,让县令光明正大去齐家发现秘密,没想到齐远自己就送上门来。
“不用了,大人日理万机,我这点家务事,不值得占用大人时间!”
齐远这下想都没想,立刻拒绝,有些疾言厉色,一看就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