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羸刹以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滥发好心白帮别人追妻,还被人怀疑没好心思。
“我知道,她对我并无半点男女之情。”
他收起笑容,隐晦看向远处和张浩生站在一起,笑的明丽纯粹的女子。
深邃冷漠的眸子暗藏些许眷恋,但隐藏的很好,要不是江离比较敏感,也不会发现。
“而且,我们各方各面都不般配。”
听着他冷静的声音,江离却能感受到背后的落寞。
“我帮你提升实力,你加把劲抱得美人,总归不能让那个半道上冒出来的把人抢走吧?”
羸刹忽然笑了起来,好像很潇洒看得开,心底的苦涩又有谁能懂。
到这一刻,江离觉得看不懂他了。
他的喜欢很伟大,只要小姑娘幸福就可以了。
本来看他的行事作风,江离觉得他会是很霸道的那种,想要的就必须得到,却没想到他那么高尚。
至少江离自认做不到。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江离也想过只要能看到小姑娘幸福他就开心了,可是人的欲望会无限变大,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往亲近的方向发展,他想要的也就越来越多。
想两个人更进一步,想长相思守永远那么陪伴她。
可是如果让周奉铭把她抢走,那这一切就都化为泡影,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会在别人身边撒娇嬉戏,婉转承欢,只要想到江离的心就针扎般的痛……
所以不管如何同情羸刹,他都决定接受他的帮助。
“那我们要如何做?”
他沉声询问,羸刹便知道,他这是愿意了。
“啊——!!”
忽然,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打断了羸刹的答复。
两人回过神来,向着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齐远猩红着眸子,宛如精神失常的疯狗,冲到了齐夫人面前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耳朵上面,身后则是紧拉着他的捕头。
至于为什么会脱离钳制伤到人?只能说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乐意见得了。
牙齿在鲜红的血液对称下显得越发森白,齐夫人痛的接连发出断断续续的破音惨叫,耳朵已经掉了一半,齐远却仍旧死死咬住不肯松口。
想他精明一世,没想到临了临了连个自己亲生的骨肉都没有留下!
这是何其可悲啊。
这一切全都要拜齐夫人所赐!奸夫淫妇,恨人至极!齐远头脑发热,只想将他们拆吞入腹,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场面太过血腥,周围的人都是下意识往后躲,没人上来帮忙,齐夫人惊恐又绝望,自己的耳朵不会真的被咬下来吧!
求救的眼神看向身边的儿子,她不断呜咽着,却没想到她的好儿子齐梓争跑得比兔子还快,反倒是欧恒义无反顾冲过来保护她。
她惊愕到忘记了哭泣,表情呆滞,心痛好像比耳朵上的痛要更甚。
在捕头捕快的有意放任下,齐远和欧恒打成了一团,情侣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是面对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这个,那是招招下死手啊。
“行了,闹得血呼啦的,成何体统?”
眼睛动静越来越大,县令不好再不说话,不轻不重地一句带过。
捕快们立刻发力把几人拉开,再看样貌除了齐梓争,那是没一个看的过眼的了。
耽搁了这么久,也该回衙门去办正事了,县令便让人把那些重要物件全都往回运,百家村众人看了一出好戏,心满意足地回村里去了。
家里人和村长等人落后一步,等着顾向晚他们给解惑,便把周奉铭隐姓埋名在此养伤的事简单概述了一遍,而这个神秘村庄里的人,都是心怀不轨想要谋反的奸贼。
顾向晚叙述能力强,把事情讲得绘声绘色,带有张浩生在一旁填充,很快张马氏等人就搞明白了。
他们都是知道轻重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顾向晚嘱咐心里也清楚,现在把事情搞明白了,回去以后就能督促村里人别瞎掰扯聊闲话。
等他们心满意足离去了,顾向晚等人才乘着马车返回县城。
张记的生意又停了,先是江离风风火火回去找帮手,紧急布置大家去搬救兵,后来又有张清贺来找江离,一个比一个声势浩大,听的顾氏心里紧张的不行,哪里还有心情做生意啊。
将事情大概和家里人说了说,安抚了一番娘的心情,听千城说县令等人尽数归来,准备下午升堂定罪,顾向晚他们便安心休息了一番,下午才又过去。
经过这么久,周奉铭也搞清楚了,机关附近以及石门附近看不见存在的迹象是由于阵法的缘故,遮挡了人们的视线。
知晓这一点,江离总算明了,对这些兴趣更加浓厚。
这次的案子审判的特别顺利,因为一切证据确凿,无从赖账。
原本由于事件影响过大,理应将这里所有人都送去府城审判,再由城主上报圣上,但谁让明王在此呢?所有人都知道大军恰好路过此处,顺理成章在公堂旁听,直接由明王亲自上报。
村子里和山上所有的人尽数以叛党定罪,其中齐远、村长、冷面女人、唐巡抚,这些有一席之地的,罪责更重,需游街之后带去京城凌迟处死。
到了京城之后,只怕还会被圣上加判一个满门抄斩,这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了。
而唐巡抚身为朝堂命官竟然结党营私,更是罪大恶极,只可惜他已经死了,不然应受的处罚定会让他悔不当初。
至于幕后主使,周奉铭已经亲自审问过了,这些重要机密顾向晚等人无从得知,也不方便打听,只能凑合吃个不太清楚的瓜了。
齐远的事倒是搞了个明白,这些年来山上闹鬼的消息果然是他扩散出去的,他在平罗县对于幕后之人起到的作用,就是为这个场地打掩护、添置粮食,以及内应。
对于自己管辖的地界出了这种帮忙谋反的叛徒,县令怒不可遏,齐远要去京城领罚他动不了,就往他的家人身上发泄了怒火,打了个血肉模糊。
而这么多年齐远为虎作伥、仗势欺人的旧账也尽数翻了出来,所有曾经受过欺凌的人都来指控,包括羸刹送还田契的那些村庄。
所有田地经县令确定分还给百姓,彻底让百姓们心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