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理都没理他,满脑子都是顾长淮的伤。
他跟着顾长淮练武一年多,虽然没行过拜师礼,但有师徒之实,情分颇深。
叶兰舟上前给顾长淮把脉,然后喂了几颗药。
黎沐主动提出要用内力给顾长淮疗伤,被叶兰舟拒绝了。
“王爷既然要去伏击北燕铁骑,便不能再消耗自身内力,以免遭遇强敌之时,会无力自保。”
她朝初八问道:“你可否为顾将军疗伤?”
初八点头应道:“回军医的话,小人愿意尽力一试。”
叶兰舟点了点头,示意初八上前。
黎沐听叶兰舟这么说,知道她是真的接受他同去击杀北燕铁骑,也就没再多说,掉头回了自个儿屋里。
叶兰舟打发远哥儿去歇着,她则在边上瞧着初八是如何为顾长淮疗伤的,与黎沐所教的法子互相对比印证。
顾长淮的脸色比刚受伤时好了些,稍稍有了些血色。
初八为他疗伤完毕,叶兰舟又探了探脉,较第一次疗伤后更为平和有力。
“初八,辛苦你了。”
“军医言重了,军医对小人有再造之恩,军医有命,小人无不遵从。”
“你快去歇着吧,大牛,照顾好顾师父。”
叶兰舟定了心,也不耽搁,径直回自己屋里。
其实顾长淮受伤是好事,他伤得越重,在外人眼里功劳就越大。
来日班师回朝,论功行赏,他多半会是仅次于黎沐和彭连英的大功。
因此,叶兰舟也不急着将他的伤完全治好,且让他吃点苦头,让三军上下都记着他的功劳。
叶兰舟一回屋,远哥儿就迎了上来,眉头拧得死紧,忧心忡忡。
“师祖,沐王爷执意与咱们同去击杀北燕铁骑,这可如何是好?”
叶兰舟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他要跟便让他跟着吧。”
“可您的身份……”
“不用法宝与法术便是。”
“那怎么行?”远哥儿急了,脑门青筋都暴突起来,“请恕徒孙忤逆犯上之罪,若是不用法术与法宝,单凭拳脚功夫,您只怕……”
叶兰舟沉重地道:“我近来大出风头,太过引人注目。
趁此机会,叫沐王爷立一件大功,转移大伙儿的注意力。
我便可趁机退居二线,以后低调行事,再不让人留意到我。”
远哥儿急得直冒汗,跺着脚说:“您虽是神仙,可如今附于凡人之身,便是肉身凡胎。
刀剑无眼,您如何吃得消?”
叶兰舟深感欣慰,温然安抚:“不打紧,我心里有数,总不会叫自己吃了大亏。”
顿了顿,又说:“远哥儿,此行凶险无比,我为隐藏身份,无力护你周全,你就别去了。”
远哥儿不依,又去扯叶兰舟的衣袖。
“不行!我要去!我虽然不能保护师祖,但我能挡刀!”
今日若非顾长淮相救,叶兰舟就会挨上重重一刀。
远哥儿惊骇交加,当时来不及反应,事后回想起来,他也是愿意为师祖挡刀的。
叶兰舟哈哈大笑:“傻孩子,我是去诛杀敌寇,又不是去送死,要你挡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