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回来那趟就知道大队有建小学的打算，到底没亲眼见过。

记得他上学那会，附近最近的小学在镇上，过去都要走上一个多小时，小时候上学兄弟几个大早上起来，天还蒙蒙亮，路上树叶还挂着水珠，一脚一脚走在路上。有时候下过雨，泥路难走，腿困得不行的时候，眼泪含着泪回家问大人，“不想去上学了行不行？好远啊，每天走路腿疼脚疼。”

那会儿爹怎么说的来着。

还是青壮年，听他们说不想上学一下就黑了脸，也没有凶人也没说话，第二天真的不用去上学了。带着兄弟三个去了地里，拿不起锄头就试着拔了一天草，六七岁的孩子，大哥那会好像也才十来岁，平时帮忙也都是一阵，一下子在地里连着干一整天活，又晒又累到晚上胳膊都抬不起来。

“你们现在走路去学校上学辛苦，但是以后要种地会更辛苦。爹没上过几年学，别的不懂，可知道一点，要想不种地只有学习一条路。”

现在在回过头去看，大哥能在县里当工人也少不了他读到了初中，二哥成绩不好只读了几年，也能识会算，不擅说话也不憨笨入了师傅的眼学了木工，更别说他当兵这些年，比起那些不识字的战友多了不少优势。

看着面前这两间房，修得整齐规整，还能听到里边的朗朗书声，孩子们稚气未脱的童言童语，田拥军脸上带出笑来。

“老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咋来这了？”大队长在学校门口树下的石头坐着，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儿子。

“刚回来，爹，你感觉咋样？有啥不舒服的吗？”

“好着呢。”

一阵铃响，现在铁器管制严重，上河小学的下课铃是拿了村里废旧的铁器片，没课的老师轮流安排，到点了就一手拎着铁片一手敲大，确保上课的老师学生都能听到。

孩子们一窝蜂涌出来，除了村里孩子就是附近几个大队的，孩子们认识路三五成群搭伴一起就能走回去，所以显得等在门口的大队长和田拥军尤为显眼。

“三叔!”铁蛋带着小康跑过来，小康身体好后和普通孩子也没有区别，上学半年接触了同龄人带着也活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