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扩建厂房进行的很顺利,说是扩建,不如说新建。之前只是把村口两间没人住的破房重新翻新,现在既然打算做大对标县城的工厂,索性在村尾批了一大块宅基地建房。
林言青要改造卫生室,做一个合格的可供使用的手术室出来也简单,只在现有的卫生室旁边再紧挨着另外修两间,一间做手术室一间供来看病的人住。
来卫生室学习帮忙的也是熟人,一个是已经跟着学习了一段医学知识的钱茹玉,还有一个是田秋花。
之前田秋花和朱良材往来密切,又因为腹出水闹了一场乌龙,到现在也半年多过去了,朱良材不再占队上女同志吃食干活的小便宜还因为嘴皮子干销售干得如火如荼,可她却过得并不好。
不止婚事耽搁下来,在家里被娘老子挑刺嫌弃得更厉害。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来了卫生室。
和下地干活比,赤脚医生是香饽饽,学基本的东西,能打针输液认识常用药看一些感冒腹泻的小病,按理说,应该是要有许多人想来最后看队上怎么选的。结果倒好,知道大队要建厂房再招工,一窝蜂全跑那去了。都是干活,赤脚医生拿工分,最多还有一些治好病懂感恩的人家送些鸡蛋青菜,怎么和拿工资的工人比。
田秋花自告奋勇要来,队上其他人也没意见。
林言青最近没事的时候都在教她俩,基本的赤脚医生要掌握的知识在教,做手术怎么辅助也教。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二人的侧重点不同,钱茹玉是出于对医学的兴趣开始学的,侧重全面基础的学到掌握医学知识她有时间有耐心还有经济条件不着急可以一直这样慢慢的学下去,田秋花更急一些,想尽快上手,通过在卫生室立足来改善生活,这样的话,以后钱茹玉可以接受赤脚医生的工作,田秋花可以往护士这个方向走。
“那你为什么不去加工厂干活?”林言青问道。
“我娘不让。”提起这个,田秋花垂下眼睫,黯然道,“大姐嫁人了,二姐也定亲了,我要是也去厂里,地里的活光靠我爹一个人干不完,还有家里和自留地都要人照看。”
林言青是知道田秋花二姐也在厂子上干活的,去年年末订的亲,按理说乡下这边定完亲紧接着就可以结婚了一般不会再留太长时间。
想到是在定亲后大队上才办起的厂子,再看人现在在厂里干活,也不难猜了。定亲后就算半个男方家的家里人了,你要是还拘着姑娘下地干活,是要被人指着骂的。
“也没事。”林言青安慰她,“你学好了早点来帮我,以后除了大队给的工分,我还按月给你付工资。”大队以外的人看病多少会给诊费,林言青自己额外做的药也多,不可能让人只拿队里工分就帮她干活。
“真的?我肯定好好学,谢谢林医生。”田秋花惊喜道。对于她来说,能跟着在卫生室帮忙拿工分就很满足了,要是能学到点东西,不管是以后在卫生室还是出嫁,有手艺在身上就饿不着。田秋花心里想着,低着头认真的把今天处理好的药材分类收拾好。
“今天差不多了,你回家吃饭去吧。”看着天色染上金黄,卫生室一天的工作就算到了尾声,现在没什么看病的人。
估计家里能让她来卫生室,就是时间上自由,不耽误干活吧。
一个月功夫,队里大变样。村尾被批来建厂房的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栋二层小楼,一层做生产车间,二楼做办公室,边上还另修了一排房间做宿舍,这一下可是鸟枪换炮改头换面了。
五六米的小楼高高矗立着,背后是绵延的山峦,前侧是广阔的耕地,村民们的房屋列在两旁,在傍晚升起的炊烟袅袅中,孩子们的欢呼声村民的交谈声织在一起,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比照着工厂招人的标准,这次按动手能力招了婶子大姐们,也出卷子按考试成绩招了一批年轻的小伙子姑娘们,随着生产扩大,不只是他们几个人的草台班子,管理会计销售质检都需要人手。
“办的有声有色的。”几个人在村口就远远看到了厂楼的存在,到了跟前,视觉冲击更直观。
摊子铺开,他们卖的药也丰富了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