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该杀她哥哥的。”柏鹤指责道,“拂衣一直以为哥哥是她杀的,要么你告诉她是你杀的。”
少年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什么哥哥,她哪有哥哥……你刚刚说谁?拂衣?哪位?”
柏鹤脸色骤变:“你不记得了?”
“勉为其难的给你这个笨蛋做个自我介绍吧。”少年人一脸漫不经心,“我来自五百年后,我经历过的事情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别露出这种愚蠢的表情,你要相信自己,你本来就是这个性格,现在装乖只不过是想得到谁的怜爱。”
后面这句话听得柏鹤几乎两眼一黑。
“我当过铁匠,也当过至冬国的执行官,也曾半步成神……”
“你说什么?成神?”柏鹤嘴角一抽。
你怎么敢的?
“很惊讶么?虽然是一段不堪的往事,但事实确实如此。”少年人露出玩味的笑容,“我不会避讳自己的黑历史,就像我现在不会避讳看见你这副蠢样子。”
即使面对的是过去的自己,他说话依旧很直(欠)白(揍)。
少年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对了,你现在叫什么?”
柏鹤冷静下来,面无表情:“为什么会忘记?”
“哦?这个问题我还想问问你。”少年人收起玩世不恭的笑,直视过去的自己,“如果你没有忘记,我或许不用承受那么多苦难。
我曾向世界树许愿,希望自己从未来到这个世上。世界树回应了我,却并未抹去我的存在。
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这段错乱的时间,也或许是因为世界树根本做不到。
罢了,这些事都过去了。跟我说说吧,你现在的名字。”
“柏鹤。”
“倒是个正经的好名字。”少年人倒是难得的认可且赞赏这个名字。
柏鹤的心情可不太美妙,甚至脸色十分阴沉:“你既然全都忘记了,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少年人拉了拉帽檐,意味深长的笑笑:“应了你的愿望。”
天际隐隐有闷雷响起。
打雷了。
少年人似乎格外讨厌打雷,看了一眼天际,一脸不耐:“啧,烦心。”
豆大的雨点滴落,砸在树叶和地上发出“噼里啪啦”得声音。
少年人拉了拉斗笠,把小女孩往怀里揣了揣:“闲话到此结束,你这个锚点已经没用了,不用担心我找不到回去的时间线。
哦对了,再告诉你一句话,两个命运之外的人的命运纠缠,就会成为星空的一部分。
再见了,笨蛋。”
“喂!”
柏鹤还想说什么,眼前的景色忽然扭曲成一团,各种颜色混杂,最终化作一片混沌。
……
“你等等!”
柏鹤猛地睁开眼睛,手往前抓,却只触碰到一片空气。
天亮了,朝阳从窗户小心翼翼的探入,在地面落下一片浅金色。
怀里温温软软的。
安安还在。
柏鹤刚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安安时,惊愕的发现她在睡梦中流了眼泪。
她也看到了刚才的画面吗?
好像被柏鹤的动静惊醒,女孩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然后在迷茫中睁开眼睛。
“做噩梦了吗?”柏鹤问。
长安迷茫的看着柏鹤好一会儿,等意识彻底收拢,她抓着柏鹤胸口的衣服,扑到他怀里。
柏鹤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背。
小女孩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颤抖着说道: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哥哥死掉了,死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