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正色道:“不是忘记了,而是你故意隐藏了起来,只是自己还未意识到而已。”
郄龙不解道:“我为什么要故意隐藏自己从名字,没有道理啊?”
阿曼达道:“你曾被犯罪集团长时间关押虐待,其中原因很可能就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你却竭力不想让对方知道,不断抗拒,最终造成自己也忘记了。”
郄龙摇头道:“不可能,我苏醒后便什么已想不来了,跟之后的关押和虐待没有关系。”
阿曼达道:“我刚才说过了,这之间都是有关联的,只有找到原因,才能尽快恢复记忆。”
郄龙立即问道:“原因找到了,该如何解决呢?”
阿曼达微笑道:“不要着急,心理疏导首先要放松心态,尽量不去想这个问题,否则很难达到效果。”
郄龙道:“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如何能放松下来?”
阿曼达笑而不答,手指摆放在透明茶几上那盆鲜花,很快说道:“你现在看着它,一分钟后告诉我有几盆。”
郄龙注视鲜花道:“当然就一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阿曼达脱掉上衣,露出淡紫色的衬衫,抬手亮亮精致的女士腕表,看着郄龙说道:“不是现在,一分钟后。”
郄龙道:“一分钟后也是一盆,错不了!”
阿曼达竖指封唇,示意郄龙不要说话,仔细盯着茶几上花盆看,耐心等待一分钟。郄龙一直小心应对阿曼达的询问,不断和她对话就是想分散注意力,避免被对方催眠,这是心理医生常用的手法。他目前还无法确定阿曼达的身份,不知是医生还是警察,借口心理疏导来变向地审问自己,看来费尔南多警长并不相信自己失忆了。
郄龙怀疑房间内安装有隐蔽摄像头,费尔南多警长此刻正在实施监控,自己需要格外小心,不露任何破绽。他没有应对心理催眠术的经验,估计那盆鲜花就是媒介,明明是一盆,为何阿曼达要他仔细看,还要等上一分钟。他不敢不看,脸上也不能露出迟疑的神色,不然当场就会被阿曼达看穿。
他尽量盯着花盆看,注意力却在透明茶几上,透过玻璃几面,可以看到下面放着一枚硬币,之前是没有的。他眉头微皱,不久便仔细盯着硬币查看,想看清楚上面的图案,似乎很熟悉。他看看看着,一枚硬币突然变成两枚,然后两枚变成四枚,继而持续翻倍增长,直到眼前全是硬币,多得数不过来。
他立刻意识到鲜花不是阿曼达的工具,硬币才是,故意引诱自己分心,从而进行催眠。他急忙闭上双眼,什么也不看,但脑海中全是闪动的硬币,挥之不去。他竭力抵抗幻觉之时,耳边传来阿曼达温柔的话语,告诉他时间已到,茶几上一共几盆花。对方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当即扰乱他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思绪,彻底陷入似醒未醒的状态中。
他不久无意识地回答道:“没有花,只有硬币。”
阿曼达此时已靠近郄龙,眼含深意地看着他问道:“我是谁?”
郄龙茫然答道:“不知道。”
阿曼达道:“我是瓦莲京娜,想起来没有。”
郄龙仍旧茫然地说道:“瓦莲京娜是谁?”
阿曼达道:“瓦莲京娜就是我,也是瓦希德的情人,你不是要带我去找到他,他现在在哪里?”
郄龙痛苦地皱起眉头,不断重复道:“瓦希德是谁?瓦希德是谁?……”
他随后开始攥拳捶打自己头部,似乎疼痛难忍,继而又跪在地上用脑袋撞击通明茶几,十分用力,砰砰有声。他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人已经陷入了狂乱状态中,根本无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