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岑小姐?”孙颖假装没看到岑缨,叹了口气,又同瞿恂初道:“憬乐生病的时候天天眼巴巴看着从前给你拍的视频、照片,几次命悬一线,糊里糊涂的时候念着得都是你的名字,你是支撑他活下来的所有动力。”
做母亲的,总归希望自己孩子的感情能得到回应。
哪怕已经晚了,也希望这一切的结束,不是因为误会。
她抬手温柔地拂过少女的发鬓:“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但还是希望你不要误会他,他的心里从来只有你。不与你联系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是煎熬。”
“我这双手,收了整整七次病危通知书,倘若留不住他,我怕是也要活不下去了。他的决定或许不是你想要的,但他真的、只是不忍心你跟着一起痛苦焦灼。”
“好孩子,别怪他了,好不好?”
瞿恂初听着她声音里的哽咽,喉间胀的发痛,眼底的湿润控制不住上涌。
怎么会不懂?
每次去偷偷看一他眼,看到他骨瘦如柴,看到他痛苦挣扎,看到医护突然之间奔向他的病房……每一次,她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六百多个日夜,她多少次半夜惊醒?
他不希望她担心,她又何尝不想让他安心?
瞿恂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向孙憬乐,说:“我知道了,都过去了。”
孙憬乐眼眸湿润,想靠近她。
别孟轲一侧身,挡住了两人的目光,撇嘴道:“虽然没什么岑小姐李小姐的,孙公子倒也不必对我女朋友这么深情,我这男朋友还是活生生的!名正言顺的!”
这话可叫岑缨的爱慕者不服气了,跳起来指着孙憬乐气愤道:“既然对岑小姐没这个意思,为什么不早说清楚!”
孙颖看到岑缨,笑了笑,问她道:“刚刚就听大家说什么白白付出、白受照顾,这是怎么了?”
问题直接丢在岑缨的脸上,她很难堪,一阵红一阵白。
瞿恂初无声一叹。
虽然是她自找的难堪,但也可怜她的深情,便出声替她解围道:“没什么,就说孙憬乐在国外生病也没告诉国内的亲友,那段日子多亏了岑小姐时不时去探望,能陪您说说话了。”
孙颖点了点头:“那会儿成天提心吊胆,怕亲友担心也只能自己扛着,多亏了岑小姐常来陪我散心。”拉着岑缨的手握了握,“我要是能有这么个贴心的女儿,真是做梦都能笑出声了。”
是“女儿”,不是“儿媳”。
站在这儿的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总归都明白了,这一切只是岑缨的一厢情愿。
岑缨唇瓣微抖,脸上的笑意显得那么勉强:“孙姨说得哪里话,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看着您就跟自己母亲一样……”
一行人往庄园里走。
岑缨回头看了眼瞿恂初,重重咬唇。
别孟轲没什么风度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就知道她心眼儿多呢!”
瞿恂初淡淡挑了挑眼尾:“努力了这么多年,什么回应都没得到,多少会有些不甘心。不过她这样的人,也做不出什么恶事。”
“人心多变,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