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小时后,别墅响起门铃声。
孙憬乐问了开门的阿姨:“恂初回来了吗?”
阿姨点头:“回来了,在房间。”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匆匆上楼,直奔着她的卧房。
门没锁。
他紧绷着,推门而入。
瞿恂初换了睡衣,闲适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却仿佛是她在居高临下凝视着他。
“有事?”
孙憬乐艰涩地走向她,然后在她膝前半跪半蹲下来,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冰冷的脸上:“父亲没有跟我说过,我并不知道,不是故意不告诉你鸿恩出了事。不是真的,没有联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岑缨的底气哪里来的,瞿恂初基本已经知道了。
商场也好,官场也罢!
但凡动了什么手脚,就不会密不透风!
岑缨的祖父在政界有一定地位,又曾在政法大学任教二十余载,手中学子如今出息者甚多,随意放下一两句话,总归有人肯帮忙给鸿恩集团挖坑。
官商友好合作的例子,不论在哪个城市都有,都是一样的。
何况,合作也不是颛孙明勤亲自去操持的,哪里挡得住熟人背后捅一刀呢?
鸿恩就这么被踹进了一个不小的深坑,如若想顺利脱身,就得付出点什么。
比如,说服、亦或者说强压着身为鸿恩唯一继承人的孙憬乐顺了岑家大小姐的心意,和她结婚!
瞿恂初平静的低眸看着他:“你是鸿恩继承人,怎么,责任不挑了?”
多少人,因为一句“你的担子”彻底失去了对自己人生的掌控权?
可孙憬乐却不是轻易肯低头的股骨头!
他说:“我是你的,不是鸿恩的。鸿恩,也不会那么轻易倒下去。”
瞿恂初挑起他的下巴:“恼羞成怒的上位者,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果。”
孙憬乐好看眼眸微微一眯:“鸿恩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运气,岑家可以背后捅刀,颛孙家也总有办法把岑家拽下来。会愤怒的不光是岑家,颛孙家也不是脆皮,没那么好欺负!也不会轻易妥协。”
瞿恂初挑了挑眉。
这是事实!
颛孙家不是新贵崛起,而是传承了百余年的家族,他们背后的人脉不可小觑。
最后到底谁先低头,还是个位置谁。
何况。
她爸爸徐宴的外祖家周家,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别孟轲家,随便站出来一个,都能让岑老爷子闭上嘴!
别家在岑家眼里,或许还会是“踩上鸿恩一脚”的帮手,却怎么会天真地以为她爸爸会袖手旁观?
一把年纪,怕不是脑子糊涂了。
可笑!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可担忧的。”
孙憬乐仰头亲吻她的下巴、嘴角,虔诚且亲昵:“你真的,一点都没有难过吃醋吗?”
瞿恂初并不推举,优雅交叠着双腿,淡笑着看着他,任由他亲吻触摸:“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名分上我只是你干姐姐,我有什么必要去吃这份醋?”
孙憬乐难过又激动:“我们从来没有分手过!你也不是我姐姐!不是!”
“恩。”瞿恂初点头,却又说,“我们有交往过吗?有对外公开宣布过我们之间的情侣身份吗?并没有!既然没有,又哪里需要分手?你、我,从来都只是分割清晰的两个人而已。”
他们一起长大,所有的亲近都是顺其自然,十六岁那年眉心落下的一吻成为他们之间牵绊一生的誓言。
他们进进出出都牵着手,他们分享彼此的秘密,他们缱绻凝望……所有的一切,都让所有人认定他们是一对。
可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从未向别人郑重其事地宣布过“在一起”、“是情侣”的消息。
导致如今,他那一点侥幸都成了空!
“不是的……我们在一起,我们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