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手里的笔突然有如千斤重一般，她拿着竟然再也下不了笔。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纸上。

许久，她又将笔放了下来。

“傅靳言，我同意离婚！”

她的声音沙哑，几尽哽咽。

“签字，摁手印！”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但也是简洁明了，说话的时候都不曾回过头来。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用写在离婚协议里面，只需要答应我就好。”

“说！”

他仍旧是惜字如金。

顾念站了起来。

“我跟你相爱一场，离婚的话，我不要房不要车，也不要钱……我也可以保证从今往后不再骚扰你的生活。我只需要一点……那就是求了你放了我的弟弟龙凌！”

傅靳言闻言身子微颤，她知道龙凌在他手里了？

这才转过头了。

一双黑眸弥漫着杀气。

曾经的恩情也是荡然无存。

“谁告诉你，龙凌在我手里？”

顾念苦涩一笑，“龙凌给我发了邮件……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知道，是我们龙家对不起你！是我们龙家的人害死了你妈妈！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他伸手抠住了她的衣领子，低怒道，“一个人的生命，用道歉就能解决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仅仅是来道歉的！我想知道你想把他怎么样？”

傅靳言眉峰紧皱，“一命换一命！”

“哦，你是要杀了龙凌吗？”

“不然呢？”

“可是，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怨怨相报何时了，就不能用其他的办法来化解了吗？”

“如果当初死的是你的至亲，你还会用这种语气来跟我说话吗？”

“傅靳言！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对你感同身受……”

“闭嘴，你没有经历过我的苦，你不配说感同身受，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傅靳言冷漠地斥驳着。

“傅靳言！”

“签字，然后离开这里！”

他不想再跟她说话了，转过身去，甚至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身后，传来了顾念低弱的哭声。

可是，即便是她在哭，他也没有回头。

许久，她终于又说话了。

声音低弱，气息细微。

“那么这样呢？你可以放过龙凌了吗？”

傅靳言猛然回过头。

这才发现顾念跪坐在地上，她一只手撑扶着地，脸色苍白，眼神悲伤，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已经插入了胸腔，鲜血已经湿透了衣物，沿着刀柄染红了她的手，再滴撒到了地板上来。

他脑子顿时一下子就空白了，耳际里全是嗡嗡声。

“你特么的在演戏吗？你这是在演什么苦情戏啊！你这个白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