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云两颊皆被白布包着,四周略显红肿,因为说话时会牵扯到伤口,所以下意识减少嘴唇的动作,吐字稍有些不清晰。
“当然了,祁儿,你不了解你父亲,他最在乎忠勇公府的名誉以及他自己的性命。”
语顿,刘湘云休息了片刻,才继续道:“昨夜那贱种在宫宴中途离开,这件事可大可小,只要咱们稍加运作,让皇上重视这件事,那便是大罪,为了保住忠勇公府,你父亲就定然会将那贱种驱离,到时候只要他离开京都,咱们的人想下手就容易了。”
柯祁闻连忙差人去前院书房外守着,“只要父亲将那贱种赶出去,你们立即来报。”
刚刚他受的气,一会儿非要找补回来不可。
等啊,盼啊。
半个时辰过去了,前院还是没有动静。
别说柯祁闻,就连刘湘云都有些坐不住了。
“朱嬷嬷,给我更衣,我亲自去看看。”
柯祁闻本就不甘心,自然是也跟了过去。
等他们到书房时,书房的门刚好打开。
刘湘云一副慈母模样,假意为白榆说情:“老爷,榆儿自幼在庄子里长大,顽劣在所难免,自家孩子,慢慢教就是了,何必要赶他离开,伤了父子之情?”
忠勇公面色一沉,“混账!我什么时候说要赶榆儿离开了?”
刘湘云和柯祁闻微怔,这才发现忠勇公和白榆之间的气氛非常的和谐,两人肩挨着肩,对视时眼中皆含着笑,宛若寻常人家的父子,亲昵的不得了。
老爷什么时候和那个贱种关系这么好了?
刘湘云心中警钟大作,她不过是在房中养伤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榆适时往忠勇公心头再添一把火,眼睑微垂,故作落寞,“姨娘教训的极是,是我思虑不周,害爹爹担心了,若是因此损伤府中声誉,我宁可回庄子上。”
闻言,忠勇公急了,“榆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你是爹爹的孩子,是我忠勇公府的嫡子,哪儿有一直留在庄子上的道理?爹爹才刚刚与你团圆,你可不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白榆一脸乖顺,“好,都听爹爹的。”
哄好了儿子,忠勇公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两母子,沉声厉斥:“榆儿懂事乖巧,天赋斐然,受皇上赞誉,璟王器重,昨夜他中途离席,也是受璟王邀请,到璟王府小住,如此殊荣,怎能以顽劣论之?”
刘湘云和柯祁闻:“?”
白榆挑眉,眼神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柯祁闻稳不住性子,抬手直指,“父亲,他的乖巧温顺都是装的,他是故意诱导我和母亲,让我们以为他犯了错。”
忠勇公的心原本就是偏的,只不过从前是偏向柯祁闻,这会儿却是更加偏心白榆。
“就算他是装的,可皇上夸赞,璟王喜欢,这便是忠勇公府的荣耀!有本事你也可以装,整天和齐国侯世子等人混迹花街,沾染的一身坏习惯,让你去玄天观听道数年,竟是半点儿长进都没有,我且问你,你可入道了?”
柯祁闻垂下头,声音闷闷的,“尚未。”
忠勇公严厉斥责:“既如此就该好好悟道,若有不懂的可多问问榆儿,他亦是自幼出入道观,悟性与见闻却是要多过你,连璟王爷都尊称他一声‘先生’。”
白榆看着柯祁闻那愈发不忿的眼神,点点头,“既是一家人,理当互相帮助,大哥若是有需要,我可将曾经所学倾囊相授。”
“不用了,我跟国师学就好了。”
柯祁闻憋了一肚子气,回到芙蓉园以后差点儿点火将满院子的芙蓉花都烧了。
啪!
刘湘云一个耳光将他的理智唤醒,“祁儿,如果连你都自乱阵脚,那岂不是更合了那贱种的心意?如今他愈发得你父亲宠爱,将来怕是要将这整个忠勇公府都留给他,倒是咱们母子的日子要怎么过?”
柯祁闻终于冷静了,深吸一口气,“母亲,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个贱种得逞的,忠勇公府只能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