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不知陆恒为何要在堂上否认与那巡抚之女定亲之事,无非是想先在薛青廉面前糊弄过去,下了堂再做打算,到时就不好办了。
必须要在薛青廉面前把这事钉死了。
而那茶坊的姑娘想必也不想白白替他人背锅,便会一五一十将事情说出来,到时陆恒再想抵赖都不能。
薛青廉也认为将证人找来比较好,便叫人去喊姜荷过来。陆恒起初还不以为然,那阿荷来了又能怎样?姜莘如此厌恶她,还能跟她一起指责自己不成?
到时他只需要话里话外暗示姜莘,让她跟自己站在一边,就能让阿荷替他背锅了。
一个未纳进门的美妾和他的官声,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谁知最终来的根本不是姜荷,而是楚兰儿,她一见薛青廉便跪了下来,哀求道:“大人,您要为民女做主啊!我妹妹……我妹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薛青廉听得头疼:“你慢慢说,你是何人,你妹妹又是何人?”
楚兰儿缓了缓情绪,这才说道:“回大人,民女名叫楚兰儿,同母亲和干妹妹共同在春雨巷经营一家牛乳茶坊。三日前,陆通判来到我们店里喝茶,当着我妹妹的面和姜姑娘吵了一架,把姜姑娘推倒在地,伤了脸。我见姜姑娘受了伤,急忙出去叫了马车送她去医馆医治,之后便和妹妹离开了医馆。可当天晚上,妹妹说有人找她,便独自出了门,至今未归。也不知……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说罢便呜咽着哭了起来,不止姜家人,就连薛青廉都目光复杂地看向了陆恒。
怎么这么巧?前脚刚在茶坊起了冲突,后脚人就失踪了?
薛青廉的神色冷肃起来,又问:“那你当时有没有听到他们在争论什么?”
楚兰儿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当时在后厨准备材料,因姜姑娘声音太大,也听见了几句。好像是陆大人说他要和苏州巡抚之女成亲,姜姑娘这才生气的。”
“你不要颠倒黑白!”陆恒突然吼了一句:“明明是你妹妹勾引我在先,害得我和莘儿闹了误会,我这才口不择言说出来气她的!”
楚兰儿也不惧他:“大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气一气姜姑娘才谎称自己同别人定了亲。那你敢不敢现在在堂上,当着薛大人的面敲定了与姜姑娘的婚事,发誓此生非她不娶,否则叫你丢官罢爵,你敢吗?”
陆恒一时语塞,不过很快便反击道:“你算什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我与莘儿之间的感情可昭日月,何须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更何况这里是公堂,岂能由你放肆?”
于荣兰反应极快,对薛青廉说道:“大人,这位姑娘说的有理。莘儿这傻孩子,回到家之后丝毫没有怪罪陆大人伤她之事,只担忧若是陆大人变了心,不娶她该怎么办。这孩子是我和她爹宠着长大的,没见过什么风浪,如今她爹去了,我一个寡妇也不能给她撑腰,整日只知道跟她抱在一起哭……还请大人可怜可怜我们母女,今日就让陆大人把这事儿敲定了吧!”
薛青廉有些不忍,姜永成还在时,两人常常一同饮酒作乐,踏青游玩,如今姜永成去了,他深知其他几房的人品,于荣兰又是寡妇,不便与她往来,便和姜家关系淡了。可如今想来,她们孤儿寡母的确不易,若是关键时候,他还是愿意尽力去帮上一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