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荣兰骂道:“这个死丫头,怎么这样拎不清!如今是她的脸重要还是她与那女子的恩怨重要?若是有怨气,医好脸之后再处置那女子不也使得?这一根筋的臭毛病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溯兮刚要开口,管事突然急匆匆跑了过来:“夫人,官府来人了,说咱们窝藏贼人,现下正堵在门口要搜院呢!”
于荣兰皱了皱眉:“贼人?哪儿来的贼人?这薛青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走,随我去看看。”
出了门她才发现来人不是薛青廉,而是身穿官服的赵墨珏,虽说赵墨珏只来过她家一次,但因对方身份特殊,她倒也记得,堆着笑脸走了上去:“赵将军,别来无恙啊!”
赵墨珏的笑意淡的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姜大夫人,别来无恙。本官今日来此是有公事要办,便长话短说了。我记得你府上有个疯了的丫头,就是去年中秋放火的那个,她可在府中啊?”
于荣兰心里“咯噔”一下,这都一年了,姜荷怕是早已成了一具枯骨,怎么突然上门问她的事?
她强作镇定道:“那孩子自得了失心疯后就四处乱跑,眼下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可是她闯下了什么祸事?”
赵墨珏挑了挑眉:“姜夫人,既然她疯了,你就该好好管教她才是,怎的还让她四处乱跑,到处作乱?你知不知道近几天她在城里掀了多少家摊子,闯下多少祸事?!”
于荣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圆,嘴也好笑地撅成“o”型。她下意识的反驳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是她干的,她已经……”
“已经什么?”
赵墨珏的目光犹如刀子一般锋利,于荣兰硬生生止住话头,掩饰道:“已经好久没见到人影了!我起初还操心她,派人找遍了雍州城,却一直未见她的人影,便也由她去了。不过要我说,就算她还活着,这事儿肯定也不是她干的,那孩子虽然疯了,骨子里却还是个软弱的,她没这胆量!”
当初于荣兰可是亲自试探过姜荷的鼻息,也确认身体已经冰凉才丢进乱葬岗的,那臭丫头绝不可能活着。
赵墨珏招招手,身后走出几个穿着气质各异的人,有书生、小贩、街溜子等,甚至还有一位夜香郎。
“你们说说,看到的那个疯子可是姜家二姑娘啊?”
那书生向于荣兰行了一礼:“姜夫人,我与陆通判原是一家书院的,之前见过府上二姑娘一回,故而绝不会看错。尤其是那双眼睛,我活这么大,只见过一双瞳色那样浅的眼睛。”
小贩就没有这么斯文了,扯着嗓子嚷嚷着:“你们家出了个疯子不知道好好管教吗?一个女子,谁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直接把我的摊子掀飞了,在地上滑了几百米呢!虽说赵大人心肠好,赔了我的损失,但我受到的惊吓没法弥补啊!”
最激动的要属夜香郎,他看起来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疯了,真是疯了……你们没看见,大晚上的,我刚收了两桶夜香往回走,她就像一辆马车一样冲了过来,把我撞倒了不说,两个桶都被她撞在天上飞,泼得整条街全是夜香!还是赵大人有法子,派了前段时间被抓进大牢那几个官差来擦,不然可要累死我喽!”
其他人想到那个画面,不由一阵反胃。赵墨珏憋笑快要憋出内伤,那回他也在场,亲眼看到了杨秀山他们一边擦地一边呕吐的场面。事后他也问过姜荷为何要那么拼,不想姜荷当即骂骂咧咧起来,说谁知道他桶里装的是夜香,大半夜的,她以为是空桶呢,直到撞上才知道里面是什么。
夜香不仅泼在了地面上,还泼了她满头满身,让楚大娘按着洗了几天才洗干净。到现在,她上茅房时都有阴影呢!
最后,夜香郎说道:“你们家苛待庶女,之前来你们家收夜香时,你都让那小庶女出来倒!我看这姑娘疯了,八成就是叫你们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