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凝想走,杜飞扬却已发现了她,立刻拉着车往这边跑了过来。无奈,易青凝只得用手帕掩住脸,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车上挂着一条兰花纱质帷幔,易青凝一上车就把帷幔拉了下来。杜飞扬平日拉的最多的就是女客,女客遇见男车夫,大多都会把帷幔拉下来,有些谨慎的还会把上面的遮雨布一并用上,直把车厢遮的严严实实,是以,杜飞扬也并未觉得她的行为有什么怪异之处。
但他自从开始拉车,每日在阳光下劳作,话不由自主地就多了起来,总喜欢跟客人聊上几句,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一路上兴致勃勃地和易青凝聊着。
易青凝唯恐他听出是自己的声音,又没办法装哑巴,只能故意哑着嗓子附和着。杜飞扬听她嗓音嘶哑,随口说了一句:“姑娘若是喉咙肿痛,可以用胖大海、黄芩和板蓝根泡茶喝,不仅可以治嗓子,还可以防治风寒。”
易青凝刚在父母那里受了气,此时听见他关心自己,心里又暖又寒,不由再次哽咽起来。杜飞扬听了,脚步不禁慢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朦胧的帷幔:“姑娘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话惹了你伤心?”
易青凝摇摇头,哑着嗓子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我和家里人吵架了。我爹娘只偏心我那庶出的姐姐,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
杜飞扬的声音随着晌午的带着暖流的风传入她的耳中:“这样啊。既然提到庶出姐姐,说明你家里人口多,人多的家庭总是更复杂些。或许不是你爹娘不在意你,而是事情太多顾不过来呢。所以你也不必多想,一家人嘛,没有解不开的怨气,说开了就好了。”
悲伤时的温暖总会让人格外感动,易青凝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也打开了话茬子,一路与杜飞扬聊个不停。她问他过去的经历,他也好奇她现在的境遇,两人相谈甚欢,好不尽兴,直到杜飞扬将她送到街口,易青凝依旧依依不舍。
杜飞扬也对这位看不清容貌的客人很有好感,待易青凝走后,他回头又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她居然走进了靓芙妆馆。整日听妆馆的几个姑娘念叨,他自然也知道靓芙妆馆的主人是谁,当即脸色便难看起来,道了声“晦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一晃到了十一月,盛京的天气已经冷了下来,跟雍州的冷不一样,盛京是干冷,人走在外面,冷风就像刀子一样在脸上刮,仿佛要把皮肤刮出一道道口子。
来妆馆上妆的人少了些,做面膜的却多了不少,都是有皮肤干燥或皮肤敏感的问题,前来找姜荷修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