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抬头往楼上看。

头顶的天花板被烛光映出浅黄色光晕，烛烟萦绕间，光晕缓缓扭曲。

脚步声渐行渐近，伴随着轻轻的哼唱声响起。

有人哼着小调一步一步走下楼，歌声轻缓柔美，让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真好听啊，嘿嘿……”

“感觉有些悲伤，好想和她一起……”

“捂住耳朵。”苏玖忽然开口。

自小调响起，林胥的双眼渐渐变得僵直无神，苏玖清冷的声音就像当头棒喝，直接把他叫醒。

林胥双眼顿时恢复清明，没有半分犹豫，迅速抬手把双耳捂住。

哼调的人下了楼，脚步声停下，小调声却不停。

阅读区响起一阵阵“嘿嘿”的傻笑声。

苏玖转身，穿过黑暗，无声走向对方。

一道闪电在外面亮起，通过透明玻璃，照亮了整个图书馆，也照在对方身上。

是一名身穿旗袍的女子，一头灰白长发披在脑后，脸色惨白，瞳仁漆黑无光，上半边脸遍布青红色蛛网状毛细血管。

她的五官清秀，杏眼琼鼻樱桃唇，生前应该很漂亮。

五步开外，一个书架前，唐弈调转脚步，神情呆滞地向她靠近。

闪电的光消失，图书馆里再次陷入黑暗。

一步，两步……唐弈走到她面前。

她轻哼着歌，抬起右手，指甲乌黑锋利，划过他的脸。

唐弈无知无觉，直愣愣盯着她。

手指抚上唐弈脖颈，她猩红的嘴角忽然勾起，手指猝然收紧。

‘咣当’

一本书砸在旗袍丧尸额头，她的额头瞬间流出血迹。

“吼！”

她猛地松开手，朝书砸过去的方向发出一阵刺耳怒号。

声音尖锐穿透耳膜，无风，烛火却猛烈晃动，书架上的书页像是被无数只无形的手翻动，发出‘簌簌’声响。

就算捂住耳朵也没用，胸中血气剧烈翻滚，阅读区所有人脑子里像是遭遇一记重锤，又像是有人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搅合在一起硬生生往外扯，痛得只想昏死过去。

苏玖挥手把已经承受不住快要晕倒的廖晋放进空间，眼底一道浅金光芒闪过，精神力凝成一束，射向对面的旗袍丧尸。

几乎形成实质的精神攻击射入丧尸脑海，刺耳声响骤停。

图书馆里所有一切恢复正常，书页停止翻动，烛火微微摇曳。

疼痛骤然消失，众人脑子里忽然一片安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如同午睡没睡醒一般的懵懂茫然。

‘嘶……’一声轻嘶，唐弈摸向脖子处，手上有些湿润，脖子上几个被指甲洞穿的伤口都在往外渗血。

发生什么了？

下一刻，唐弈身体一轻，眼前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熟悉的地方，他回到了空间里。

苏玖站在他面前，与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