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这些人会不会又是“屠毒会”之人。
几人抖成了筛子,无一人敢说话。
时年呵斥一声:“你们话呢,都哑巴了?”
领头的书铺老板,这才吭吭哧哧回话。
“回、回娘子,俺们是附近几家书铺的掌柜,嫉妒姚记书斋红火的生意,这才一时鬼迷心窍,量成大祸,还请娘子大人大量,饶过小人们。”
话毕,几人齐齐磕头,请求姚菁放过他们。
“你们可是‘屠毒会’之人?”姚菁问出心中所想。
几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
遂一齐摇头,“不是,俺们不知那是干啥的,俺们就想着将姚记书斋烧了,好吓退你,真没想过人命。
娘子行行好,原谅我等吧。”
姚菁见他们的表情不似作假,也没了要他们命的心思。
“哼,饶了你们,说得容易。”她端着架子,忿忿道,“若非王爷相救,我就要葬身火海了,若是我如此对你们,你们会原谅我?”
“娘子,俺们知错了,俺们真不知你也在书斋歇息,若早知道,我们定是不敢这么做的,害人命,那可是重罪。”
书铺老板期期艾艾说着。
姚菁又不是活菩萨,不会轻易心软。
“哼,你们这些话,留着去衙门说罢。
还有,我这书斋的损失,你们必须赔偿,一人六万两,少一文都不行。”
“六…六万两,娘子,你这是要俺等的命啊?
俺们做的是小本生意,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千两,六万两实在是太多了。”
五人将头磕头得“咚咚咚”作响,痛哭流涕。
“俺们都要养家糊口,上有老下有小,求娘子高抬贵手,求娘子高抬贵手。”
姚菁向来吃软不吃。
虽然知道他们是看在宫玺的份上,才对她毕恭毕敬,可她真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又服软又哭的。
书斋的成本十几万两,她衡量了下,说道。
“算了,看在你们认错的份上,一人五万两,不可再讨价还价,否则我真就一文不少。”
书铺老板们还想再说,时年等人又拔出了剑威胁,他们这才作罢。
“是,多谢娘子体谅。”
他们几人都不想吃牢饭,若去了衙门,没个几年,恐怕出不来,为首的老板硬着头皮开口。
“娘子,我等愿意赔偿损失,您看可否不将我等送官?”
姚菁神情不悦,犯了错,就得受惩罚。
“知道这是犯罪行为,你们却不知收敛,早干嘛去了。”
宫玺见姚菁有了决断,也不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吩咐道:“拖下去。”
听见宫玺发话,书铺老板们不敢再多言。
五人肩膀一垮,一屁股坐在大腿上。
时年及其手下将几人拖了下去,小巷中又只剩下姚菁、宫玺二人。
方才一切都太急促,不由姚菁反应。
现下安静下来,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宫玺。
看着宫玺那张脸,她便忍不住想起四年前,宫玺所说的那句,“放了那男的——”
几年没去想,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现在忽地想起,心口仍是隐隐作痛。
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头,她别扭行礼。
“今夜多谢王爷相救,民女不甚感激,谢礼明日奉上。
民女还要去安抚伙计们,便先失陪了。”
姚菁低垂着头,眼眶红红的。
她不愿让宫玺看见她这副模样,头也不抬地往巷口而去。
姚菁转身时,带起一阵风。
宫玺内心闪过一丝慌乱,手下意识地往前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