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逸坐在案前,想了几种药膳可以减轻孕妇害喜的症状,一一详细写下,写了一张不够,又写了第二张,就这样一张写过一张,直到他失控地砸了笔,发生的声响教外头的查庆赶紧入房。
“王爷?”
华逸深吸了口气。“将方子送到公主府。”话落,随即走到内室休憩。
查庆看着桌面写得密密麻麻的方子,彷佛是王爷诉不出的相思,无声的哀鸣。
十月底,华千华产下男婴,母子均安。
华逸为此松了口气,彷佛撑过了这一关,再没有任何事能慌乱了他,就连眼前的南朝皇上都不能。
“四弟,听说千华产下男婴了。”华透翻阅着奏摺说着。
“是呀,母子均安。”他噙笑道。
“听说那孩子长得像母舅。”
“那不是天经地义?”他依旧笑着。他和范恩是表亲,眉眼有几分相似,所以那孩子也许会有几分像自己,他也能将那孩子视为己出。
“倒是。”看完了奏摺,华透才抬眼道:“四弟,近来有一事教朕伤透脑筋,不知道四弟能否替朕分忧?”
“皇上尽管吩咐。”华逸噙着再完美不过的笑脸。
“那好,朕要你去驻守雾城,建好高墙之前都别回来。”
第八章逼到绝境(1)
“……雾城?”
“四弟前年不是带兵去了雾城,当时曾提出可以在雾城一带建高墙,朕想来想去,这事由四弟去做最合适,朕希望四弟驻守雾城,直到所有的高墙建好。”他已经无法再容忍华逸的贤名一再地挑战他的威严。
华逸垂睫笑得愉悦。最后一步棋就是将他赶到荒烟之地?听来,倒也挺不错的,到那荒烟之地,忘却一切,对他是好事一桩。
建高墙少说也要费上二三十年,过了二三十年,也许待他回京时,他就能平心静气地和千华话从前。
“臣弟遵旨。”
“四弟真是爽快。”
“臣弟从不拂逆皇上旨意。”
“如果朕要你杀了千华呢?”
华逸噙笑抬眼。“千华有何错呢?”那双灿若星子的眸瞬地阗黯慑人,像把冰冷锐刃,无声无息地逼近华透胸口。
华透微扬起浓眉。“说笑而已,四弟,朕承诺,如果你就此驻守雾城再不回京,这种随口说说的话,朕定然不会再提。”
华逸失笑。“说笑?”老是拿千华胁逼他,若华透能信守承诺,哪怕要他一退再退,他也无二话,但要是华透背信忘义……
“四弟,朕可以跟你保证,绝不会动千华一根寒毛,毕竟伤了她之于朕又有什么好处?可朕希望,今日此时,是咱们兄弟相见的最后一面。”
华逸勾斜唇角,“臣弟相信皇上的誓言,也恳求皇上不负臣弟,如此,今日此时,是咱们兄弟相见的最后一面。”
他答应过母妃的,他不争不抢,只求千华一世平安,千万别再逼他了。
华逸离开御书房,才正要回豫王府,先在南天宫外和范恩碰了头。
“王爷,千华产了男婴,你不过府瞧瞧?”范恩劈头就道。
“放心,那杯弥月酒不会教你欠着。”
“那就好,去瞧瞧那孩子吧,那孩子挺像你的。”范恩意有所指地道。
华逸笑睨着他。“咱兄弟本就有几分相似,像我也不意外。”
“……也是。”
华逸拍了拍他的肩,随即快步离去。回到了豫王府,踏进了千华园,银杏叶黄澄的扇叶随风漫舞着,他就坐在屋前的锦榻看着,笑着。
接下来的日子,他如往常外出交接着手上的事务,压根没让他人知晓他即将赴雾城一事,直到公主府办了弥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