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他身上搭着一层薄薄的毛毯，身边的男人正在看什么资料。

见他醒来，万曜岸把资料放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温柔道：“醒了，饿不饿？”

陆煜摇摇头，他刚醒来没什么食欲。

看着飞机的座位，好像就他们两个人，而且机舱很小，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客机。

“我们在直升机上面。”万曜岸看出他眼中的疑惑，解释道，“舟城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顾子钦复命过后会回到北城的。”

注意到他的用词，陆煜微微皱眉：“复命？”

“早年顾家是爱国先烈，所以夏国一直秘密培养顾家的每一任，顾伯父那一辈是他去世的哥哥，而我们这一辈是顾子钦。”万曜岸沉声说道，“所以......”

“所以那个求生综艺说是随机挑选的对象，其实都是夏国准备培养的重点对象是吧？”陆煜接过他的话说道。

万曜岸轻轻点头，没想到他刚醒来脑子转得挺快。

“为什么是我呢？”

“嗯？”万曜岸抬眼看向窗外，云层皆在脚下。

“这个问题，等会儿会有人告诉你。”万曜岸把手放下来，拿起一份档案袋递给他，“先看看这个。”

陆煜这才注意到，档案袋上的名字：陆琛。

他一圈圈地绕开线，几乎是颤抖着双手从里面掏出来几张打印纸。

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父亲的照片，陆煜没见过这个时候的陆琛，他笑容明媚，明眉皓齿。

20岁入伍

26岁加入特种兵部队一队

31岁任命一队队长

38岁，加入缉毒特种部队

43岁，狡鹰计划，牺牲

陆煜的脑海中仿佛看到一个年轻的士兵一步步从战火中走来，他的身后满是硝烟，眼神却越发坚定。

眼前的白纸黑字变得模糊起来，陆煜伸手去摸，啪嗒一下，什么东西掉落下来，砸在了纸上，很快洇开来。

万曜岸心疼地看着他，但也没有要开口，这些事情，需要陆煜自己来消化。

他想不想得明白，是接下来事情进行的关键。

陆煜抱着这叠资料好久都不作声，只是默默地掉眼泪，他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回想起来母亲在父亲失踪后那一段时间，那一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会不会在每一个深夜都哭得睡不着觉。

直到直升机落地，陆煜才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来，他吸了吸鼻子，看向外面。

螺旋桨的声音在头顶轰鸣，机舱门打开，不远处站着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

他们仿佛在那里等了很久。

“去不去决定权都在你。”万曜岸用指腹轻轻拂去他眼底的泪，轻声说道。

陆煜看着漫天黄沙，这儿应该是夏国的某个军事基地，那些迷彩全都在昭告他这个地方的庄严和危险。

他做了个深呼吸，站起身来。

“走吧。”

他走在前面，下了直升机，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档案袋，义无反顾地走向了那群身穿迷彩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