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万曜岸站在小区门口，这会儿小区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遛狗的住户，陆煜那栋公寓楼的灯几乎都亮着。

这种高档小区里住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家养的娇娇儿，万曜岸曾经也想把他养成金丝雀。

他还记得当初把陆煜接回来的时候，他那张青涩的面孔，他红着眼，脸颊因为抹泪被搓得绯红。

那时候万曜岸的目的只有一个。

把这个少年养大成人，让他当个衣食无忧的笼中鸟，也好。

可是两年后，他看着少年与陆队越发相似的脸时，改变了主意。

少年的脸，是极好的引。

陆队跟L对峙那么多年，L几乎变态地想要把他抓起来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想到可以让少年招摇过市，引起L的注意，或许他会再次出来。

不负众望，少年短短两年的时间就从娱乐圈中脱颖而出，变成了人尽皆知的影帝。

万曜岸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开始心里只有复仇，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把陆煜当诱饵的时候，他不停地宽慰自己。

没关系，这是在帮他报仇而已！

但偏偏……

偏偏陆煜爱上了他。

万曜岸那晚思索再三，依旧觉得是报应。

报应就是让他愧对陆琛，愧对陆煜。让他在这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不停地煎熬着，唾弃自己。

按了电梯，万曜岸面无表情地盯着电梯里面的广告，广告内容是最近新上线的某款护肤品。

叮——

电梯到达楼层，提示音过后，门缓缓打开。

公寓门打开过后，屋里一片漆黑，陆煜应该是睡了。

他轻手轻脚地换了鞋过后，进了卧室。

床头柜的灯还开着，照在陆煜熟睡的脸上，他的容颜真的很漂亮。

万曜岸没有吵醒他，用了外面的洗手间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从他身后将他揽住。

如果他信佛，他可能会在佛前忏悔。

但他沾染了鲜血的手和躯干不配拜在佛前。

他只能在少年颈肩低声呢喃：原谅我掺了杂质的爱。

陆煜是半夜醒来的，他渴得不行，想要爬起来喝水，却发现身上有只手搭在自己的腰间。

转头一看，万曜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本来想着等他回来过后聊一聊之后退圈的事情，等着等着却睡着了。

拉着万曜岸的大手摩挲了几下，身后的人悠悠转醒，哑着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问：“怎么醒了？”

陆煜被他这么近的呼吸搞得耳朵痒痒的，他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耳尖很快就挂上了一抹红。

好在夜里太黑，看不清楚。

“想喝水。”陆煜小声说。

男人动了动，单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被子滑落下去，露出流畅的腹肌线条。

他起身赤着脚去接了杯水进来，递给少年：“喏。”

陆煜仰头喝个精光，人也清醒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万曜岸拿过他手上的空杯，放在桌面上。

“十一点过，在爷爷那儿多呆了一会儿。”万曜岸走到床的另一边看着床头坐着，“回来得时候你已经睡了，太累了？”

陆煜：……

是不是太累你没点数？

“你有事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