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之南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巧目盼兮,青黛娥眉,真正是个待出阁的小姑娘,可是,这新娘的脸上一点喜悦都没有。
一双粗糙的手搭在她肩上,随之,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镜子里,与那手完全不相匹配。
就连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也是。
“之南,你明日就要成婚了,爹爹还有些恍如昨日啊!”
俞之南木讷的看着他,“爹,我不想和那傻小子成婚,你明明知道他的下场会很惨,为什么要我嫁给他?”
俞鸿叹了一口气,负手走到窗边。
“其实以我的地位,大可不必和虞星台合作,只是那天灵子的诱惑实在太大。而我即将飞升,没了我,日后你在五洲就无人护佑了,有了虞星台这个靠山,你才能安然余生啊!”
俞之南听得有些动容,她知道她爹是为她着想。
“可是,我不忍心,这家伙好歹和我同生共死过。就算他终有一死,我也希望他死的体面,有个全尸!”
想起玉溪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俞之南就想笑,如果他不是天灵子。
以他的天赋,他肯定会是轰动五洲的天才。不过百年,就能成为一方大能。
可惜,他的命运从出生就注定了。
俞鸿看出自己女儿眼里的同情,一向疼爱女儿的他,心思一动,想了下,说道:
“或许到时候爹爹可以帮他做个傀儡身子,让他再多活几十年,这样也好照顾你,直到你飞升!”
俞之南玩味一笑,“好啊!这个主意不错!”
两人的谈话就这样结束,到俞鸿走了,俞之南的脸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与此同时,另一边,虞星台。
虞星台位于天涯海角,又处于星空之下,这里常年都是极夜或者极昼。
玉溪平躺在瀑布上,身下是冰冷的海水,通达一望无际的大海;而面向的是璀璨银河。
玉溪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脑海里一一闪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那日他拜别李杜后,就自己去凡间历练。
他如同苦行僧那样,身无分文来到人世间,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见到了不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有人为了一口吃的,卖掉自己尚在襁褓的儿子;有人为了还赌债,将妻女抵押;有清官被冤枉至满门抄斩,所做一切丰功伟绩都被人否定……
等等等等不平事,他对这个红尘期待的心,一点点失望……
他注意到,好人大多不长命,且没有好下场;而坏人,不仅长命百岁,还家财万贯,名利双收!
修行之人不是都讲究因果么?为什么他看到的因果,却是这样的?
玉溪的内心打了个死结,他突然对这世界充满了绝望,再也没有任何期盼。
所以,当鹰牙们抓他回虞星台,他没有一点反抗,反而心生了死的想法。
“李杜,你那个世界,可是这样的?”
玉溪喃喃道,身体随着水流冲击,掉落下悬崖……
……
虽然在城主府待了不过几日,李杜每天都会好好和那个收服的妖兽熟悉一下,联络感情。
现在,李杜俨然已经把对方当做了自己亲生儿子般对待了。
还给他以自己的姓名,取了个名字——李奎。
至于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大概就是李杜受他妈妈的熏陶,对四大名着里的人物都有些向往。
李奎悟性很高,又天赋异禀。凡是李杜认真手把手教给他的事,他一遍就会了,而且再不会犯。
李杜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家伙其实已经拥有了几百年的生命和道行,只是如今从头再来罢了。
时间就这样匆匆流失,眨眼就到了玉溪和俞之南大婚的日子。
石城城主自然也被邀约在内,李杜、澜京策策、虞乐三人就一起同行了。
这样,也作为一个掩饰,免得被阴阳宗的人找到。
婚礼举行的地方,在中原的一片坝上草原,这坝上草原与别处有些不同,它独独立在一座悬崖上,从高处望下去,就是深海。
所有人去往那里,都得飞行前往,即使你先坐了船,也得从悬崖底飞上去。
这里风景独好,有牛马羊忘情的吃草,也有热情似火的本地人引吭高歌。
婚礼布置很简单,一望无际的鲜花铺地;简单用树藤搭起一条长长的甬道,新人就将从这里入场。
然后,设立了一个高台,也是鲜花簇拥,树藤编织的墙作为背景。
所有的来宾都需要站着,因为这场婚礼可是世纪瞩目,五洲最厉害的两大势力将结合,这将是五洲利益版图新的划分!
“吉时到!请各位来宾安静!”
一个花白主持人,在高台用洪亮的声音吼道。
好像所有婚礼,都是请的花白老头,可能因为他们象征着长寿吧。
宾客们都有秩序的站好,这站位也是有讲究的,从前到后,按照身份等级来。
等级越高,站得越靠前。
李杜他们三人托柳瑾苑的福,站得比较靠前。
李杜打量了下四周所有来的宾客,有不少老熟人。
其中就有红尘真人、慕颜真人等等。
铛!
一声锣鼓敲响,芳璞真人和虞星台的人依次出场。
芳璞真人和虞星台的大长老走在最前面,他俩身份地位最高。
两人出场,自带一股王者霸气;不用释放威压,众人都会自觉的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