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痕追上来,“小姐,我跟你去。”
“你不刚从那回来吗?”
“让我去吧,小姐,我能帮上忙的。”绿痕说。
安小朵点点头,两人换了男装,出了府门,马上就要到医馆的那条街了,忽然斜刺里闪出个人来,
是大福晋的丫环翠笼。
“少福晋,大福晋在对面酒楼上等着您呢。”
安小朵头皮发麻,她最怕面对的,其实就是大福晋。
果然大福晋一见到她,就屏退下人,当头就问:“落落,今日之事,你有何解释?”
安小朵觉得疲倦,这一天,跟三堂会审似的。
她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但略作掩饰。
“额娘,洛熙视我为无物,我是心中委屈,可是,又不能说给娘家人听,只得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吐吐苦水,他见我情绪激动,便抱住我,安慰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汉人家的女儿,应该比我懂这话的意思吧。”
“额娘,是我错了,可是,现在我哥哥为这事命在旦夕,请额娘容我去看一看,此后如何处置,全听您的。”
大福晋说:“我不怪你,只是宗族家法在那儿,你怕是免不了皮肉之苦了。”说完,长叹一声,“我知道你心里苦,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怎会不知?当初,你阿玛也是迷上了一个歌妓,非要娶回家,我那时年轻气盛,容不下,做得有点过,从那以后,你阿玛便没再看我一眼,只是一个接一个往家里娶,落落,咱们同是女人,女人就是这样的命,你能怎样?”
“额娘,洛熙一纸休书休了我,不是都解脱了?”
“傻孩子,休了你,你日后靠着谁?你爹娘能陪你一辈子吗?唉,更何况,你们是皇上指婚,那是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做的,皇上指的婚,没几日就闹得要分,皇上的脸往哪里搁?他一怒,多少颗人头落地?”
安小朵叹口气,“算了,分不了就这样过吧。”
“花无百日好,落落,那女子再怎么妩媚,他终有看厌的时候,你别老是跟他倔,软一点儿,温柔一点儿,男人都是顺毛驴,你顺着他了,他也就顺着你了,等你怀了自己的孩子,两人有了血脉之亲,他再怎么着,也得看孩子的面吧?”大福晋苦口婆心。
安小朵只觉得可悲,但她说不出,只好点头称是。
“你们圆房了吗?”
“啊?没,没呢。”真是窘。
“改日额娘给你些方子。”大福晋说到这里,突然不自觉的笑了笑,想来,那所谓的什么方子肯定有些不地道。
“天也快黑了,你看看就回吧,别再给人落了口实。”大福晋说。
安小朵点头。
送走了大福晋,直奔医馆,终于,见到了温宁。
心里突然有种翻山越岭的疲劳感。
温宁已经清醒了,医馆的伙计正在喂他吃些薄粥,看见安小朵,虚弱的微笑。
安小朵跪在他炕前,把脸贴在他的手心里,开心的笑,笑完又哭,哭完又笑。
“温宁哥哥,我总算没失去你。”她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恍若隔世。
“你不会失去我,落落,永远不会。”他的手费力的想抬起来,却力不从心,安小朵干脆轻轻的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你怎么又打扮成男子了?”
“这样方便些。”
“洛熙他,他没怎么你吧。”
“他还能怎样?我是会受人欺负的人吗?”安小朵故作轻松。
温宁温暖的笑,两人久久对视,不觉时光流逝,绿痕在一边说:“小姐,你该回去了,不然,大福晋又要派人来叫了。”
安小朵不想回,这个为她差点舍掉、命的男人,她如果不陪着他,直到他好,她心里会难受万分。
“小姐,这里交给绿痕,好不好,你放心,我会把他,看得好好的。”
“是呀,落落,你终归,还是王府的媳妇,你去吧,我很好,没事的,这里,还有伙计呢,不会有事。”
安小朵执意不走,又细细的检查了温宁的伤势,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他是要在炕上躺好一阵子了。
三人对着灯闲闲的说些话,这时,门外进来一人,影子一样,是洛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