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林辰满口的血腥味,对着那双期盼,熠熠生辉的眼睛,他再也说不出违心的话。
薛彩晶的喜悦遍布全身,她真的可以离开了。
薛彩晶的手轻轻抚摸着肚子,宝宝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喜悦,隔着肚皮与她的手碰触。
“宝宝,对不起,姆妈不会再去死了。”
“宝宝是不是吓坏了?都是姆妈不好。”
薛彩晶轻声安慰着肚中的宝宝,那散发着母性的一面,深深刺痛了林辰的双眼。
林辰再也撑不住的往地上倒去,嘴里还在不停喃喃低语。
芦苇荡顿时慌乱一片。
……
夜晚,万籁俱寂。
靠山脚的草屋里,煤油灯被风吹的东摇西摆,随时都要熄灭。
草屋里唯一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满头缠着纱布的男人,地上蜷缩着一个大肚女人,两人睡的很不安,时不时惊呼呓语。
早上林辰一身冷汗的醒来,睁开双眼第一反应就是搜寻四周,有没有梦中出现过无数回的身影。
茅草屋。
林辰即便后脑勺很痛,可他的嘴咧的很大,无声的大笑着。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能改变所有的76年。
昨天,林辰救回了老婆和孩子。
今天,林辰的目光看到家里唯一完好的藤编行李箱,心里就跟被人灌了一斤蜂蜜,甜的发腻。
那个藤编行李箱是薛彩晶拼死也要保留的。
所以,薛彩晶要走,就会带走行李箱。
行李箱在,那么薛彩晶就没走。
林辰挣扎着起来,就算心里已经确定人没走,他还是想要亲眼看一下,这样心里才踏实。
林辰还没有脚踩到地上,就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掀着草帘子进来了。
草屋里暗,背着光,薛彩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林辰,等眼睛适应,免不得被坐在床上的林辰吓一跳,手里的一碗稀粥也差点不稳,掉落在地上。
碗是家里唯二的碗,精贵着,可不能就这样摔了。
“你、你醒了?”
薛彩晶沙哑着声音,透着惧怕,小心翼翼的看向林辰。
林辰所有的喜悦和甜蜜,被带着冰渣子的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她在害怕他!
林辰心里五味杂陈,抖着手抹了一把脸,无感情的应了一声。
两人之间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热意烫得薛彩晶痛呼,林辰矫健的下床,快速接过那碗稀粥。
“这么烫,你不会喊我?”
“快看看手是不是烫着了?”
“走,赶紧用冷水敷敷,要是严重会起水泡。”
“彩晶,你怀着孕,这样的粗活以后不要再做,以后都由我来。”
林辰板着脸,心疼的絮叨,拉着薛彩晶就往外屋走。
薛彩晶像牵线的木偶,根本就不敢反抗林辰,踉跄的跟着往外走。
薛彩晶不相信这是林辰,林辰根本不会关心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冷水激醒了薛彩晶,她用力挣扎手腕。
“不、不用对我这么好。”
“你、你不是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