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拿纸笔墨来,哀家…哀家要留下一道遗诏,以防万一。”
“太后,您要多注意您的身子。”
太后紧握住竹息的手。“你要记着,万一哀家不在了,你要收好这道遗诏,哪日后位若有变故,拿出来保护皇后。”
“是,奴婢去拿,奴婢去拿。”
皇帝在养心殿里忙着政务,小夏子连滚带爬地闯进来。
“皇上……皇上!”
苏培盛瞧着徒弟这狼狈样子,训斥了他。
“冒冒失失的,怎么了?”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她,太后娘娘不好了!”
皇帝和众嫔妃来到太后床前,眉庄和皇后在跟前跪着,其他人在后面跪着。
太后呓语:“你负了我……”
皇帝听不清她说什么,凑近些。
“皇额娘,皇额娘?”
太后微弱的声音。“你答应过的,选秀一过……”
皇帝听见后面有嫔妃哭泣声,怒吼道:“哭什么,皇额娘还在呢。”
“皇额娘和皇上肯定还有话要说,咱们姐妹还是在殿外守候着。”皇后协众人退下。
过了一会,太后勉强睁开眼。
“老十四呢?怎么还不见老十四?”
“皇额娘,您糊涂了。”
“皇额娘快不行了,你能不能让额娘见见老十四?”那种思念孩子的苦表现在太后的脸上,她放低姿态求着自己的儿子。
皇帝不为所动,淡淡地回绝了太后。
“皇额娘,儿子是在孝懿仁皇后的膝下长大的,不比老十四是您亲手带大的,儿子陪伴您的时间不多,这时候就让儿子陪着您吧。”
“你就是不肯放过老十四吗?额娘知道你的脾气,所以一直不说,也不敢说,可是如今,就当额娘求你吧!放了你弟弟吧!”
皇帝别过脸不再看她。
“朝廷的事,皇额娘就不必操心了。”
太后用仅存的气力支撑着自己。
“皇帝,你幽禁皇亲,手足相残,连自己的弟弟都不肯放过,你会落得六亲不认、骨肉分离的地步。”
“不是儿子要这么做,是他们逼的。”
“哀家从低微的秀女一步一步成为妃嫔,为了自己,为了你的皇位费尽心机,难道老了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骨肉相残吗?”
“皇额娘,你无需再管这些琐碎的事了。”
“先帝在天上看着呢,你连亲弟弟都不放过,当年你是怎么样争得皇位,先帝都看着呢。”
“儿子如何谋夺皇位,皇额娘桩桩件件都参与了,皇额娘和隆科多的事儿子隐忍不发,又真心爱护纯元善待宜修,儿子已是孝顺之极!有些话,皇额娘实在是不必说了,儿子也很感激皇额娘替儿子料理了隆科多让儿子免遭恶名。”
太后的气息已经微弱到极限。
皇帝跪下,像个孩童般,期盼爱,期盼母子之情。
“皇额娘,‘快睡吧,好长大,长大把弓拉响’这样哄孩子的歌,你从来未对我唱过,您能为我唱一遍吗皇额娘?”
那晚,皇帝伤心不已,那份期待的母子之情从未得到过,也算是满心的遗憾吧!
太后葬礼过后,眉庄亦是沉浸在悲伤中,这宫中,除了甄嬛与温实初,便只有太后待自己还有几分真心。
眉庄刚安慰过皇上,走出养心殿外便瞧见了四阿哥。
“你怎么从寿皇殿回来了?”